
蘇婉笑著戳了戳薄景淮的肩膀,“你這個叔叔,比我這個做親媽的都上心,等辰辰會開口了,第一個要喊你幹爹!”
薄景淮沒有接話,隻垂著頭撥弄著手機。
但從薑瑜那個視角看去,她清楚地看見了薄景淮唇角勾了勾。
是一抹無奈但是寵溺的微笑。
也是薑瑜相識七年,結婚三年,從來沒有在薄景淮身上看到過的表情。
她心裏浮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又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朝著兩人開口,“那我先去看看寶寶......”
“等等。”
薄景淮忽然喊住她,“還沒給蘇婉安排住的房間。”
薑瑜眼底最後一絲隱隱的期待徹底暗了下去,她努力扯了扯嘴角,看向蘇婉。
“是我考慮不周,蘇小姐要不跟我一起上樓,挑一間你喜歡的客房?”
蘇婉倒也不扭捏,跟在薑瑜身後一起上了樓。
薑瑜走在前頭,一間一間給蘇婉介紹客房的利弊,“這間的話,采光更好一點,南北通透,屋子也大,住起來會更舒服......”
“最靠近書房的是哪一間?”
蘇婉冷不丁開口,徹底打亂了薑瑜的節奏。
她轉頭看向蘇婉,竟是一時間沒能接話。
蘇婉倒是聳聳肩,無比坦然,“我聽說你跟景淮分房睡,他一直住的是書房,我想著我跟他關係更親,離得近有問題可以隨時找他。”
她朝著薑瑜眨眨眼,意味深長道:“嫂子應該不會介意吧?”
薑瑜從沒想過,連分房睡這麼私密的事情,薄景淮都毫不避諱地告訴了蘇婉。
隱藏在夫妻之間那點被她刻意忽視的感情裂痕,就那樣大剌剌地敞開在了外人麵前。
像是在嘲笑她這個做妻子的無能。
但薑瑜知道,她沒有發作的理由和資格。
她扯了扯嘴角,“當然......不介意。”
從這天開始,她生活好像什麼都沒變,又好像什麼都變了。
不變的是薄景淮仍舊跟她相敬如賓,禮貌疏離,即使多了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也半點沒能拉近他們的距離。
改變的......是蘇婉身邊的薄景淮,那是薑瑜從來沒見過的薄景淮。
不再是一回家就鑽進書房處理工作,而是抽出時間在客廳跟蘇婉聊天,逗弄蘇婉的兒子辰辰。
手機不再是隻能處理郵件的工具,而是可以陪著蘇婉通宵五排打遊戲。
他開始頻繁地微笑,無奈,佯怒,像是一片黑白的世界因為蘇婉的出現,染上了豐富的色彩。
薑瑜站在樓梯上,看著蘇婉又一次大笑著倒進薄景淮懷裏,這已經是這些日子裏不知道多少次兩人毫無避諱的親密接觸。
是一種,連她這個做妻子的都不被允許的親密互動。
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在她心裏積壓,像一個不斷被壓力氮氣瓶,終於在某個晚飯的契機,忍不住爆發。
“已經連著吃了半個月川菜了,”她轉頭看向薄景淮,盡量讓語氣平穩,“你不是胃病嚴重,吃不了辣嗎?”
蘇婉一副極為訝異的模樣,轉頭看向薑瑜,語氣有些抱歉道。
“不好意思啊!我們一起吃飯,景淮永遠都是順著我的口味,我都不知道他胃病!”
說著,嗔怪地看了薄景淮一眼,“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要是你吃出什麼好歹,嫂子可要怪罪我呢!”
薄景淮淡淡掃了薑瑜一眼,“又不是什麼大病,沒必要大驚小怪。”
薑瑜一哽,一股說不出的委屈瞬間漫上心頭。
她分明記得,剛開始交往不久,她專門費心做了一桌子拿手的川菜想讓薄景淮嘗嘗手藝。
然而當時的薄景淮隻冷冷地掃了一眼,“這種辛辣重口,完全掩蓋食物本身風味的廉價菜係,我實在是沒有興趣。”
一句話,讓從小就愛吃重油重辣的薑瑜整整七年,沒再主動吃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