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王經理嗎？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您。白天的麵試結果，我考慮好了，我能勝任這份工作。"

新工作是一家小型設計公司的行政助理。

我比任何人都珍惜這個機會。

每天最早到辦公室，最晚離開。

複印、整理文件、接聽電話、安排會議......

我將所有瑣碎的事情做到極致。

帶我的王經理起初並不看好我，畢竟我已脫離職場三年。

但一周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陸晨，適應得很快，比我想象中要沉穩。"

我笑了笑，沒說話。

是七年婚姻裏多次吞咽委屈才換來的沉穩。

我將所有精力投入工作，努力適應快節奏，學習新軟件，主動處理棘手雜事。

我不再是那個需要看林雅臉色、生活重心隻有妻子和家庭的陸晨。

我開始自己賺取薪水，哪怕微薄，卻意味著獨立和自由。

這天，公司為重要客戶舉辦慶祝酒會。

作為行政助理，我需要在場協助。

我穿著用第一份薪水買的職業套裝，穿梭在賓客之間。

入口處傳來騷動。我抬頭，心臟驟然一沉。

林雅和沈墨相攜而來。她一身昂貴禮服，身姿卓越。

沈墨穿著精致禮服，挽著她的手臂，笑的開心。

林雅看到我，目光帶著驚訝，隨即轉為審視，最後沉澱為冷嘲。

我去餐飲區確認點心時，被林雅攔在角落。

"陸晨。"她聲音低啞。

"你在這裏做什麼？"

"工作。"我試圖繞過她。

她擋住去路，掃過我胸前的工牌：

"行政助理？你就隻能找到這種端茶送水的工作？靠你自己那點薪水，能養活自己嗎？"

她湊近一步，帶著冰冷的惡意：

"如果撐不下去了，可以回來求我。看在過去七年的情分上，我或許會考慮......"

"林女士，"我打斷她，"我在工作，請勿打擾。"

"陸晨，別給臉不要臉。"

"你以為穿身職業裝，就真能獨立了？"

這時沈墨走來，柔柔弱弱依偎進林雅懷裏：

"雅姐，李總在那邊找你呢。"

他看向我，眼神帶著不易察覺的得意：

"晨哥也在呀？好巧。"

"這裏的香檳塔好漂亮，能麻煩你幫我拿一杯嗎？"

他使喚得那麼自然，仿佛我依舊是那個可以隨意差遣的、林雅的附屬品。

林雅眼神柔和：

"這種小事，讓服務生做就好。"

她看向我，最後說：

"看到了嗎？這才是該被捧在手心裏的人。陸晨，你永遠學不會。"

說完，她摟著沈墨轉身離開。

我站在原地，挺直後背，繼續走向需要對接的酒店經理。

酒會結束後，我回到和江嶼合租的公寓，異常平靜。

我刪除了手機裏所有與林雅的合影，那些我精心準備的美食、布置的家、等待她歸來的深夜燈光......

一一刪除。

最後點開與江嶼的聊天窗口。他將擬好的離婚協議書初稿發了過來。

【陸晨，最終確認一下，沒問題我就正式出具，然後幫你發送了。】

我飛快瀏覽關鍵條款：

那套我曾耗費無數心血布置的婚房；

那些我幾乎未曾擁有過支配權的共同財產；

以及徹底了斷的聲明......

然後回複：

【沒問題，發送吧。】

一分鐘後，江嶼電話打進來，語氣前所未有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