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在......”
方亮剛說兩字,就被方大強一把打斷。
“在東頭的老鰥夫陳家。”
方亮瞳孔瞬間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方大強。
方大強沒有看他,起身走在前麵。
“我帶你去。”
女兒扶著女婿,慢慢跟在身後。
可我不想去。
就算過了十年,我隻要見到陳家大門,靈魂就會疼得止不住顫抖。
但我的魂魄卻不聽使喚,緊緊跟在女兒身邊。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一聲聲女人高亢的尖叫。
所有人麵色一變。
沒有人不知道,這聲音意味著什麼。
方大強臉上露出十分虛假的尷尬和遺憾:
“這十年來,每天都能在這裏聽到你媽的聲音。”
“我也勸過她,但她就是不樂意回來。”
“她說,在這裏更爽......”
女兒臉色慘白,倒在女婿懷裏喃喃自語:
“我聽過無數次她的叫聲。”
“最後一次,是在她捅我前一晚。”
“我以為,十年了,她也老了,應該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真是個笑話!”
她聲音裏支離破碎的哭腔,已然掩飾不住。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我的眼裏水霧湧起,逐漸模糊。
那一晚,女兒舉著首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回來,高興的和我暢想未來。
她說,媽媽,你總怕我和你搶爸爸。
但他酗酒家暴沒工作,不是好人。
所以我要帶你去首都,要讓你知道,這天下有著數不盡的好男人!
我們走了,就別再回來好不好?
我撫著她的頭發,剛想答應。
卻在抬頭時,對上方大強凶狠猩紅的眼睛。
女兒熟睡後,我悄悄出門,聽到他和陳老頭小聲謀算:
“二丫可是大學生,生出的娃子能笨到哪兒去?”
“五千!你要不同意,咱村裏總有人願意!”
陳老頭咬著牙,一番討價還價後,忿忿不平的掏出兩千定金。
“明晚你把她送來,我再給你三千!不然人跑了怎麼辦?”
方大強一把搶過零錢,沾著口水點了兩遍,才滿意應下。
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走到方大強房裏,脫下衣服,由著他粗暴蠻狠肆意折騰。
等他累睡著後,我從中摸出五百,借著月色連夜縫進女兒第二天要穿的外套裏。
然後在屋簷下,沉默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色將明,我故意激怒女兒。
然後假裝失手,一刀狠狠地刺進她子宮那裏。
看著她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冷淡的說出想了一整晚的那句話:
“這樣,你就再也沒法勾引男人了。”
一個沒有生育價值的女人,在這個村裏,連最廉價的貓狗都換不了一隻。
果不其然,等方大強發現女兒受傷連忙送去醫院時。
她因送醫太晚,子宮嚴重感染,被迫喪失了做母親的能力。
方大強氣得將女兒丟在醫院,再也不管。
回家將我打個半死,賣了護主的大黃,又把我拖到陳老頭家替女兒抵債。
“醫生說二丫再也生不了娃,我拿她媽來抵。”
“這女人雖然年紀大了點,但能給我生大學生,也能給你生一個。”
陳老頭色眯眯的打量我半天,才說道:
“老了點。”
“兩千,不行拉倒,你退錢。”
方大強下意識想再拉扯幾句,可一想到方亮還沒著落的媳婦,咬牙答應。
而我在陳家苦苦撐了七天,直到聽村民說。
女兒從醫院醒來,一走了之,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
我才放下心來。
走吧,走的遠遠地,再也別回來!
從今以後,去過你想過的人生!
鐵棍再次被凶狠地插進身體,我緩緩閉眼。
可沒想到,女兒居然再次站到惡魔家門口!
她隻要再往前一步,就能看到我曾經留下的一條條抓痕和血跡。
每一條,都寫滿了我的疼痛和絕望。
每一條,都是我的死亡痕跡。
我頓時緊張的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斷祈求她快走。
別回頭!
許是老天聽到我心聲,雨勢漸歇。
“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不配做我媽!”
女兒狠狠擦掉發間水汽,挽著女婿就準備離去。
我剛輕輕舒了一口氣,就聽到身後傳來不確定的聲音:
“方圓?”
“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