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
拿到院子鑰匙的那天,天陰沉沉的。
我推開那扇吱嘎作響的破木門,一股潮濕腐朽的氣味撲麵而來。
院子裏雜草叢生,幾乎能沒過膝蓋。
正對著我的那間正房,房頂破了個大洞,能直接看到灰蒙蒙的天。
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
夜裏下了雨,外麵大下,屋裏小下。
我蜷縮在唯一一個不漏雨的牆角,聽著四麵八方的風聲和雨聲,餓得胃裏陣陣絞痛。
金手指?沒有。
係統?更別提了。
我翻遍了原主留下的那個小包袱,裏麵隻有幾件打著補丁的舊衣服,和所有家當五塊三毛二分錢。
絕望中,我摸到了手腕上一個冰涼堅硬的東西。
是原主母親留下的遺物,一塊小巧精致的女士手表。
“上海牌”的,在這個年代,是稀罕的奢侈品。
原主一直寶貝得不行,哪怕餓肚子也舍不得動。
我在黑暗裏摩挲著那冰冷的表盤,心裏天人交戰。
最後,饑餓戰勝了多愁善感。
對不起啊,我都要餓死了,還談什麼念想。
第二天,我用泥巴把臉抹花,揣著手表去了城裏最大的寄賣行。
櫃台後的老師傅扶了扶老花鏡,接過手表翻來覆去地看。
“品相不錯,走時也準,姑娘,一百二十塊,不能再多了。”
我心裏一喜,這比我預想的要多!
“謝謝師傅!”我揣著那筆對我來說堪稱巨款的錢,激動得手都在抖。
這是一百二十塊,是我的啟動資金!
我沒有立刻去買吃的,而是先衝進了郵局。
我知道,現在的風口是什麼。
南下,廣州,的確良襯衫,喇叭褲!
這個年代,信息閉塞,南北審美和商品存在巨大的信息差。隻要能把南邊的時髦貨倒騰到北方來,利潤能翻好幾倍。
這是一場豪賭,賭輸了,我就得睡大街。
我花了一半的錢買了南下廣州的綠皮火車票,剩下的錢,被我縫在內衣裏,那是我的本金。
看著窗外飛速後退的景色,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我要搞錢,搞很多很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