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姐看著他那毫不留戀的背影,又回頭看向病床上臉色慘白的雲皎,氣得渾身發抖:
“他什麼意思?什麼急事能比你還重要!”
雲皎脖頸上的刺痛仿佛蔓延到了心口,帶來一陣麻木的鈍痛。
自從雲舒回來,她一次又一次進醫院。
一次又一次看清,在沈述白心裏,她可以被輕易地排在最後。
雲皎好半響才開口:“林姐,你幫我去一個地方。”
這天,沈述白很晚才回來。
他看著她脖頸上包紮好的紗布,神色中閃過一絲不忍。
但下一刻他還是拿走了她放在枕邊的手機。
“網上的輿論風向不太好,你這段時間先別看了。好好養傷,手機我先替你保管。”
不僅如此,他還安排了陳助,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病房。
他越是這樣,雲皎越是覺得不對勁。
他似乎在隱瞞什麼,或者說,在阻止她知道什麼。
第二天,趁陳助去洗手間的空隙,雲皎向值班的護士借了手機。
她快速地登錄了社交平台,直接搜索了雲舒和相關關鍵詞。
短短一天,雲舒的風評發生了驚天逆轉。
她以心理學研究者的身份高調亮相,聲稱完成了一項關於“特殊創傷後應激障礙與代際傳遞”的突破性研究,其分析的一個經典病例在業內引起巨大反響。
視頻裏,雲舒在學術沙龍上侃侃而談。
“我追求的是真理和治愈。我雲舒絕不會,也不屑於介入任何人的感情。”
她意有所指地補充:“我更欣賞獨立自強的女性,與那些為情所困、甚至不惜傷害自己或他人的行為,有本質區別。”
結合雲皎近期受傷未露麵,以及之前模糊的婚變傳聞,評論區立刻被引導:
【原來雲舒這麼優秀!某些女明星除了張臉還有什麼?】
【看來是正主自己抓不住男人,還汙蔑別人,現在沒臉見人了吧?】
而雲舒經典病例裏那個“留不住丈夫患抑鬱症,自殺留下年幼女兒”的母親,是她的媽媽!
雲舒眼淚滾落,她從來沒有怪過媽媽。
她隻恨當時年紀太小,沒能看穿爸爸的虛偽,沒能在那一天緊緊抱住媽媽。
而帖子底下對真相一無所知的網友,卻極盡嘲諷:
【這種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女人,根本不配做母親!】
【自己懦弱無能,把孩子一個人丟下,太自私了!】
雲舒攥緊手心,指甲劃破掌心。
可現在,雲舒竟敢把她母親最後的尊嚴踩在腳下,當做上位的墊腳石!
雲舒怎麼敢把她母親血淋淋的傷疤,當做自己沽名釣譽的工具!
而母親的病例……
雲皎猛地想起,母親生前一直在沈述白的導師那裏進行心理治療。
母親去世後,相關的病例資料,轉到了當時已是導師得意門生的沈述白手上。
除了他,還有誰能把如此隱私的病例,交給雲舒?
憤怒和背叛感像火山一樣在她胸腔裏噴發。
她立刻用護士的手機聯係了經紀人。
“林姐,兩件事。第一,立刻以侵犯隱私、誹謗侮辱罪名起訴雲舒和沈述白。”
“第二,聯係所有合作過的媒體,指向雲舒盜用病人隱私。”
風向剛要逆轉,但她很快發現那些討伐雲舒的帖都被屏蔽舉報。
雲皎看著屏幕上不斷顯示的“內容不存在”,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竄遍全身。
不是別人,是沈述白出手了。
病房門就在此時被推開。
沈述白走進來,臉上帶著慣常的平靜,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凝重。
他在床邊坐下,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皎皎,網上的事我已經處理好了。關於你母親的那些討論,都不會再出現。”
“雲舒這次的做法欠妥,但她的本意是學術探討。”
“現在輿論對她很不利,工作室的聲譽也受到了影響。皎皎,我希望你撤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