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點開雲舒的朋友圈,將屏幕直直懟到沈述白眼前。
沈述白看清屏幕內容後,臉色微變。
他收回禮物,語氣沉了下來:“我們夫妻一體,你做錯了事,我幫你送份禮物向雲舒道歉,緩和關係,有什麼不對?”
“夫妻一體?”雲皎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她重複著這四個字,“沈述白,你真的是為了我,才去送那份禮物的嗎?”
“還是打著我的幌子,去和你的舊情人久別重逢?”
沈述白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錯愕的神情,顯然沒料到她會知道這些。
他的反應,無疑坐實了一切。
她所有的愛戀、所有的努力,在這一刻都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出去!”她指著臥室門。
沈述白眉頭緊鎖,站在原地沒動。
半晌,沈述白深吸一口氣,他撿起腳邊的禮物盒子,輕輕放在一旁的櫃子上。
“好,我出去。你好好休息,冷靜一下。”
門被輕輕帶上。
雲皎靠著冰冷的牆壁,緩緩滑坐在地上。
她強撐了太久,好像自己真的不難受。
可窗外城市依舊璀璨的燈火,明晃晃的告訴她,承認吧,真是糟糕透頂,她這一輩子,沒有人會真心對她。
這一晚,雲皎一夜未睡,第二天走出臥室時,房子裏依舊安靜。
仿佛昨晚那場激烈的爭吵,隻是她的一場幻覺。
隻有餐桌上擺放整齊的早餐和旁邊壓著的一張便簽,證明沈述白回來過。
便簽上的字跡一如既往的工整:
【早餐在桌上。昨天的事情我當沒發生過,下次不許再隨便鬧脾氣。】
看,這就是沈述白。
他總是這樣,把她的難過、她的反抗,統統歸結為不冷靜、小孩子脾氣。
像糾正一個程序錯誤一樣,用他的規矩把她修正回他設定的軌道。
雲皎看也沒看那份精致的早餐,給自己煮了杯黑咖啡。
苦澀的液體滑入喉嚨,心中的酸澀終於散去幾分。
就在她準備聯係林姐催促離婚進度時,門鈴響了。
是雲舒。
“昨天怪我不小心把姐姐推倒劃傷,我特意來看看你。”
雲舒自來熟地擠了進來,目光打量著這個極簡風格的家,和正中央那架鋼琴。
“我以前就說過,喜歡這種低調又有質感的風格,還想要在家裏擺一架鋼琴。”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的人工水景,又是驚呼一聲:
“太像了,這個景觀水池也像。”
雲舒邊說著,還邊打開手機裏的設計圖。
“你看,是不是和圖上一模一樣。”
“沒想到述白一直記得。”
原來這裏的每一寸設計,都烙著另一個女人的印記。
雲皎端著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緊。
“說完了?”雲皎聲音平靜。
雲舒轉過身,臉上帶著無辜又得意的笑:“姐姐,你別誤會,我隻是……”
她話沒說完,雲皎忽然抬手。
將手中半杯滾燙的黑咖啡,連杯帶水,狠狠潑在了那架昂貴的鋼琴上。
“啊!”雲舒驚呼。
緊接著,是牆角的落地燈,被雲皎一腳踹倒。
是玄關處那個冰冷的金屬雕塑,被她抓起砸向牆壁。
雲皎一邊砸,一邊笑,“還有哪個像?你接著說。”
雲舒被驚得不敢再吭聲,匆匆離開。
當沈述白因為雲舒驚慌失措的電話趕回來時,看到的就是滿室狼藉。
以及站在廢墟中央,眼神平靜的雲皎。
他越過地上的碎片,走到雲皎麵前,沉下聲音:
“又在鬧什麼?”
“不喜歡的可以換,何必這樣。”
他拉住雲皎的手腕,語氣疲憊:“皎皎,你能不能也學著溫婉懂事一點?”
“溫婉?懂事?”雲皎像是聽到一個荒謬的笑話。
“我雲皎就是雲皎,不會去學任何人!”
“你想要一個理想的沈太太,不用費心思改造我,離婚就好了。”
沈述白聽到“離婚”兩個字,臉色罕見的起了變化。
“這種事不是你能隨便拿來賭氣說出口的,我隻縱容這一次。”
“晚上家裏有宴會,收拾好自己,表現乖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