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嶼森皺了皺眉,上前一步:“付青霓,不要胡鬧。兩家聯姻,豈是你說離就離的?就算要離,也必須等到合作項目穩定,至少十年之後!”
十年……
付青霓聽到這個數字,心臟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是啊,上輩子,就是十年後,他幹脆利落地和她離了婚,也讓她在離婚前夕,發現了那個足以讓她崩潰的秘密。
她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嘲諷:“所以呢?這十年,就要讓我一直守活寡嗎?季嶼森,我是個正常女人,我有需求。”
季嶼森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得如此直白,怔了一下,隨即恢複冷然,說出的話卻如同最鋒利的冰錐:“我對情欲之事沒興趣。你若是實在受不了,可以……去找別的男人。”
可以去找別的男人……
這句話,和前世一模一樣!
付青霓的心痛得幾乎痙攣。
前世,他就是用這句話,將她所有的自尊和愛戀都踩在了腳下。
她當時不信邪,覺得全世界男人都愛她,憑什麼他季嶼森就不行?
所以她用盡手段去勾引他,結果換來的,是那把冰冷的鎖,和他心裏裝著別人的真相。
“季嶼森,”付青霓看著他,眼神冰冷,再也沒有了從前那種癡迷和熱度,“我說過,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事,你少管!”
季嶼森與她對視,語氣篤定,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冷靜:“你不會和我離婚。”
“為什麼?”付青霓幾乎要笑出聲。
“因為,”他頓了頓,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你很喜歡我。”
這句話,像最後一道驚雷,劈開了付青霓所有偽裝的平靜。
他明明知道她喜歡他!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可他就能仗著她的喜歡,如此肆意地踐踏她的真心,把她當成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甚至……把她推向別人!
巨大的心痛和屈辱如同海嘯般將她淹沒。
她猛地站起身,因為激動,身體微微發抖:“季嶼森,你不要太自作多情!以我付青霓的條件,要多少男人沒有?我不會在你這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她說完,拿起自己的包,轉身就要走。
“站住。”季嶼森叫住她,“平日裏你怎麼胡鬧我不管。但今天是季家的家宴,你必須跟我回去。”
“我不去!”付青霓甩開他伸過來的手。
但季嶼森顯然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他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掙脫,幾乎是半強製地將她帶離了酒吧,塞進了他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裏。
回到季家老宅,果然又是一場令人窒息的家宴。
飯桌上,季嶼森的父母,又開始見縫插針地催生。
“嶼森啊,青霓,你們結婚都三年了,怎麼還沒點動靜?”
“是啊,趁著我們身體還好,還能幫你們帶帶孩子……”
“青霓,你也多上點心,別總由著嶼森忙工作……”
付青霓低著頭,默默吃著碗裏的菜,仿佛沒聽見。
季嶼森則一如既往地沉默,偶爾“嗯”一聲應付過去。
晚飯後,季母又故技重施,趁著兩人不注意,將他們一起推進了主臥室,然後哢噠一聲,從外麵把門鎖上了。
“今晚你們倆就好好休息,培養培養感情!明天早上再給你們開門!”
若是以前,被這樣和季嶼森關在一起,付青霓一定會心跳加速,想方設法地靠近他。
故意穿著性感的睡衣在他麵前晃,假裝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會找各種話題和他聊天,盡管得到的回應總是寥寥。
可這一次,被關進這間熟悉的、密閉的房間裏,付青霓卻仿佛視若無物。
她徑直走到離床最遠的單人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先是和蘇沫打電話,語氣輕鬆地吐槽今晚的家宴,然後又刷起了搞笑視頻,看到好玩的地方,甚至會毫不顧忌地笑出聲來,臉上的表情是她許久未有的肆意和鮮活。
她完全無視了房間裏另一個人的存在。
季嶼森原本坐在床邊,拿著平板處理郵件,卻不知不覺間,目光多次被沙發那邊傳來的笑聲吸引。
他看著付青霓在手機屏幕微光映照下生動明媚的側臉,看著她因為笑而微微彎起的眼睛,那裏像是盛滿了碎鑽,亮得驚人。
他發現自己竟然看了她很久。
意識到這一點,季嶼森猛地收回視線,眉頭緊蹙,像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他立刻閉上眼,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撚動腕上的佛珠,薄唇緊抿,試圖驅散心頭那絲莫名的、陌生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