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幹燥的畫紙一瞬便被點燃。
溫照棠慌忙衝上前想阻止,但還是太晚了。
灰燼在她麵前簌簌落下,她清晰地感覺到心臟也在這一刻四分五裂。
裴少珩冰冷的聲音像刀子一樣往她耳朵裏紮:“看著最在意的東西被毀掉是什麼感覺?溫照棠,這就是你帶給我的痛苦。”
“你把我的心踩在腳下,我也要讓你嘗嘗同樣的滋味!”
溫照棠死死咬住牙關,不讓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掉下來。
“你怎麼會有我痛呢,裴少珩......”
她拿起那個保溫桶,用力地往牆角砸了過去。
“嘭”的一聲,裏麵的雞湯撒了滿地。
濃鬱的香味在空氣中一點點蔓延過來,裴少珩終於變了臉色。
“你給我做了雞湯?”
溫照棠理也沒理他,跨過那片灰燼,就大步離開了病房。
用力摔上門時,她忽然想起三年前裴少珩跟表白時曾對她說。
“溫照棠,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我更愛你了。”
“我發誓,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傷害你。我會以你為信仰,做你最忠實的信徒。”
她那時並沒當真,隻覺得裴少珩是對她產生了雛鳥情節。
可這幾年,他一直在身體力行。
他會因為她多看了一眼電視裏的項鏈,就不遠萬裏親自去法國拍賣會買下來。
也會因為她心情不好,帶她去西藏包下整片草原,放上三天三夜的煙花。
他還親自設計了一款鑽戒,取名【愛棠】,讓全世界都知道他對她的愛。
他說的對,的確沒有人比他更愛她。
可愛越深,恨也越深。
所以當他不愛她時,傷害成倍來臨,溫照棠也加倍痛苦。
果然,分開是最好的選擇,對他們都好。
從醫院回來後,溫照棠再也沒邁出過大門一步。
對裴少珩的傷勢,她也更是毫不關心。
一周後,早上她剛從後院的玻璃花房裏澆完水出來。
就看見裴少珩從二樓走下來,頭也不回地出了門,手裏好像還拿著什麼。
溫照棠叫來管家李叔詢問:“裴少珩出院了?”
李叔點點頭:“小裴總剛才回來拿了什麼東西,說晚上有事,不回來了。”
他的傷就好了?
溫照棠有些奇怪,但也沒再多問,就轉身上了樓。
二樓有一間房,是裴少珩專門給她用來放她家人留下的那些物件的,她偶爾就會進去看看。
她原本沒想進去的,可鬼使神差的,她推門走了進去。
溫照棠掃視了一圈,一眼就發現不對勁。
她媽的鐲子不見了!
剛才裴少珩拿走的好像就是那個鐲子。
他要拿去做什麼?
溫照棠渾身冷汗直冒,立刻給裴少珩打去電話。
可他一個也沒接。
就在她慌張想出門去追裴少珩時,手機一震。
裴洵留下的那個神秘號碼忽然給她發來了一條短信——
【裴少珩準備在寶瑞軒拍賣會,拍賣你母親的遺物手鐲。】
溫照棠的心狠狠一沉。
“李叔,備車,送我去寶瑞軒!”
半小時後,寶瑞軒拍賣所。
溫照棠下了車就往拍賣所裏走去,結果卻被保安攔在了門口。
“這位小姐,請問你有邀請函嗎?”
“今天的拍賣會是私人的,如果沒有邀請函就不能進去。”
溫照棠僵在原地。
隨後,她的身後停了幾輛車。
從車裏下來的人全是當初看不慣她,和她發生過矛盾的人。
“喲,這不是溫照棠嗎,你怎麼在這裏啊?我記得你好像不在邀請名單上吧?”
“那還用說,她肯定是為了那個鐲子來的。”
“溫照棠,我一聽說小裴總要拍賣你媽的鐲子,我立刻就來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拍下來,然後在你麵前摔碎的。”
“保安,麻煩你們在這裏立個牌子好,就寫‘溫照棠與狗不得進入’!”
“騙你的,其實狗能進。”
幾人爆發出一陣大笑。
溫照棠攥緊了手,沒有理會她們,對那保安說:“讓裴少珩出來見我。”
嘲諷的話語再次響起。
“你當你是誰啊,說要見小裴總就能見?”
“當初小裴總喜歡你的時候你裝清高,現在人家有新歡了不要你了,你又倒貼上來,真是賤骨頭一個。”
溫照棠忍無可忍,轉頭過去:“我和裴少珩從來都不是那種關係。”
“我是他小叔裴洵的妻子!”
話音落下,幾人都沒再開口。
溫照棠順著他們忌憚的眼神轉身向後看過去,隻見裴少珩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出來了。
他一身黑色西裝,身材高挑修長,正用一雙冷冰冰的眼看著溫照棠。
“哪個保安這麼不懂事?沒聽見她說嗎,她是我小嬸,誰敢把她攔在外麵?”
沒人敢說話,誰都知道裴少珩此時的心情絕對不會好。
溫照棠卻顧不了那麼多,走上前直接伸出手。
“把我媽的鐲子還給我。”
裴少珩冷笑一聲:“還給你?”
“這鐲子是我買回來的,以前無條件給你,你不珍惜。”
”現在你想要?可以,拿東西來換吧。”
溫照棠呼吸微滯:“你想要什麼?”
裴少珩戲弄地笑著,將那鐲子拿在手裏:“當初為了從那個收藏藝術家手裏買回這個手鐲,她要求我給她做一個月的裸體模特。”
“當然,我沒同意,最後用了點暴力手段讓她願意賣給我了。”
“但現在,我要你付出同樣的代價——”
“你在這裏把衣服脫光,我就把手鐲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