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短短幾個字,讓溫照棠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裏。
男人又說了一句:“安排好一切後,我會再聯係你。”
“好。”溫照棠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她轉頭看向窗外,心裏五味雜陳。
這些年她在裴少珩麵前說過很多次要離開,但沒有一次是真心的。
因為她心裏其實還是舍不得他的,可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之後三天,裴少珩都沒再回來。
溫照棠並沒在意,因為他以前也經常消失好幾天。
更何況,現在的她也已經不需要再關心他去哪兒、做什麼了。
然而他消失的第三天早上,家裏的傭人卻拿著電話突然敲響了她的房門大喊——
“不好了溫小姐!小裴總飆車出了車禍,現在情況很嚴重,您快去醫院看看吧!”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在她耳邊炸響。
溫照棠想也不想,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
但剛到病房外,她就被裴少珩的兄弟楚緒攔在了門口。
“你來幹什麼?你還嫌害少珩害得不夠慘嗎?”
溫照棠皺起眉:“你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楚緒嗓門極高。
他滿臉憤恨:“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裴少珩一次次為了你做傻事。”
“這次他為了幫你贏回你外公的畫作,甚至連命不要了,竟然去跟人玩賭命賽車!”
溫照棠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什麼?他現在怎麼樣了?”
她想要越過他走進病房。
楚緒冷哼一聲:“讓你失望了,還沒死。”
“還好現在他也不需要你陪了。”
溫照棠腳步停在病房門口,隻見裴少珩臉色慘白地躺在病床上。
一個女人坐在旁邊不斷地掉眼淚——
是裴少珩生日那天帶回別墅的女人。
楚緒滿是厭惡的聲音繼續在她身後響起:“看見了嗎?任何一個有心的人,在看見裴少珩這幅模樣後,都會忍不住心疼他。”
“隻有你這個冷血無情的女人才會看不見他的付出,還一次次地折磨他!”
“溫照棠,我求你放過他吧!”
這些話仿佛一根根細針精準地刺入溫照棠的心臟,隨即蔓延開綿密而尖銳的痛楚。
沒人知道,這些年她在拒絕裴少珩的時候,同樣也是在折磨她自己。
所有人都覺得她不知好歹,拒絕裴少珩的愛。
可如果他真的那麼愛她,又為什麼會和那個女人睡在一起?
溫照棠攥緊手,冷冷開口:“這話你應該去和裴少珩說。”
“如果他願意放我走,就不用被我折磨了。”
楚緒目眥盡裂:“你——”
溫照棠沒理他,轉頭吩咐守在病房門口的保鏢:“傅堯,好好看著他。”
“等他醒了,告訴我。”
傅堯是當年跟著裴洵的保鏢,裴洵死後,他就跟了裴少珩。
這些年出生入死,也成了裴少珩的心腹。
傅堯點頭:“是。”
溫照棠轉身離開。
回家的路上,車窗外的街景飛速流轉,模糊成片。
溫照棠失神地想起當年她家破產之後,她爸媽雙雙跳樓,家產全部被變賣。
而她被迫從老宅搬了出來,被送去了福利院。
裴洵就是那個時候出現,資助她繼續上學的。
後來,她一直想贖回老宅,贖回那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
那對她來說是一筆天文數字,但裴少珩卻替她完成了這個心願。
他不僅為她贖回了老宅,還斷斷續續地找回了老宅裏被拍賣出去的東西。
最後也隻剩下外公的絕筆之作,一直了無音訊。
因為一直找不到,溫照棠自己都已經放棄了。
沒想到裴少珩還記得,還用這種方式,將她失去的家完完整整的還給了她。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他們本來就要在一起了,可世事總是......差了那麼一點。
第二天下午,傅堯發來消息,說裴少珩醒了。
溫照棠猶豫了很久,還是燉好了雞湯才到醫院去。
從他十八歲跟她表白後,她就再也沒為他下過一次廚。
他不止一次求她給他再燉一次雞湯,但她都無動於衷。
這次他幫她拿回了外公的遺作,她無以為報,隻能這樣報答了。
溫照棠到了醫院。
推開病房門時,裴少珩半靠在病床上。
他的臉色還有些發白,但這並不耽誤他投來的目光冰冷。
她將保溫盒放下,抿唇向他道謝。
“無論如何,謝謝你幫我找回外公的畫作......”
裴少珩卻譏諷地笑著打斷了她:“誰說我是為了幫你找回來的?”
溫照棠不解抬頭,就見他的眼底浮出報複的快意:“我跑去玩賭命賽車的確是為了拿回這幅畫,但不是為了還給你。”
“而是為了這一刻在你麵前,毀掉你最在意的東西,看你痛苦。”
他“啪啪”拍了兩下手。
溫照棠就見傅堯就拿著一個古老的卷軸走了進來。
然後對準畫作一角,“哢”地一聲摁下了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