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言深冷笑一聲:
“我不罵她?她把你一個人扔在海上,自己不知道躲到哪艘救生艇上去了!她什麼時候懂過事!”
“媽媽沒跑。”晚晚急得眼圈通紅,“媽媽真的在抓星星,她說抓到了,爸爸就不會生氣了。”
顧言深愣了一下。
他看著晚晚被海水泡得發白的小臉,眉頭鎖得更緊。
“胡說八道!她平時就跟你說這些瘋話?”
他把晚晚交給身邊的隊醫,聲音裏滿是無法抑製的嫌惡。
“繼續搜救其他幸存者。至於蘇念晚......”
他頓了頓,語氣輕蔑。
“不用管她,她惜命得很,說不定早就被哪艘過路的船救走了。”
他下達了返回停泊在平靜海域上醫療船的命令。
我的靈魂也記掛在晚晚身上,一並跟著來到了彌漫著消毒水和海水鹹腥混合味道的醫療室。
晚晚躺在簡易的行軍床上,小臉慘白,嘴唇幹裂起皮。
隊醫正在給她做檢查,當解開她濕透的衣服時,動作停住了。
“隊長,你快來看!”隊醫的聲音有些緊張,“孩子胸口怎麼青紫一片?像是被什麼東西長時間頂著。”
我飄在晚晚身邊,心疼地看著她胸口那片淤青。
那是漁船側翻時,我用身體護住她,將她死死頂在懷裏留下的痕跡。
顧言深正在處理手臂上的劃傷,聞言快步走過來。
“磕到了吧。”他看了一眼,語氣不耐,“她就是這麼毛手毛腳的,蘇念晚也不好好看著。”
晚晚被檢查弄得有些不舒服,下意識地護住胸口,從脖子上掉出一個小小的防水袋。
那是她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符”。
顧言深皺著眉,伸手就要去扯下來。
“多大了還戴這種東西!”
晚晚卻突然驚醒,死死護住那個小袋子,哭喊起來:
“不要碰!這是媽媽給我藏好的貝殼!”
我看著晚晚委屈的樣子,想起自己在海水裏失去意識前,是怎樣笑著對她說的:
“寶寶乖,這是美人魚的魔法貝殼,可以保佑晚晚平安。一定要收好,不能讓爸爸發現哦。”
我的傻女兒,她真的信了。
顧言深的怒火燒得更旺。
“又是貝殼又是星星的!她到底給你灌輸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的對講機突然響起。
他走到帳篷外接聽,是一個女聲,帶著小心翼翼的關切。
“言深哥,嫂子還沒消息嗎?港口那邊說,沒查到嫂子的登船記錄。”
是他的青梅竹馬,林菲菲。
“可能她根本沒有上來吧,她也真是,竟然把晚晚一個人放在船上,這次她是真的做過火了,就是為了吸引言深哥你也不能讓孩子冒險啊!”
聽到這裏的我心中恨海濤天!
明明是她故意將我珍重的項鏈丟在海島上,並弄壞了船,設計讓我遇險。
如今還在這裏潑臟水給我!
我恨不得掐死她,卻因為靈魂狀態無能為力,隻能將希望寄托於顧言深身上。
期望她
可他卻想也不想,就用冷得像冰的聲音說:“不用管她,估計又在哪個小島上等我去找她,她最會玩這套把戲了。”
“真計較,才是中了她的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