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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著手，想要撥通謝則玉的號碼。

卻又停住了。

不行。

聽祁音的意思，謝則玉的父親應該也是知道些什麼，才被她害得一直在重症病房難以醒來。

先不說謝則玉根本不會相信我說的話。

我若是打草驚蛇，怕是會讓謝則玉陷入危險之中。

但他不信我說的話，卻一定會相信自己的親生父親。

我招手打車，朝謝則玉父親所在的醫院開去。

完成了心臟配型，我長舒一口氣。

還好，上天對我不算太差。

一切都還有重來的機會。

慢慢走到重症監護室的門口。

我透過窗子，看向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中年男人。

你可一定要好起來。

告訴你兒子真相。

過了一會，我轉身要走。

卻被前來看望父親的謝則玉迎麵碰上。

他雙目猩紅，有力的手擒住我的腕：

“你想幹什麼！害死我媽還不夠，還要害死我爸嗎！”

他的話像冰冷的利刃，刺在我的心口。

開口想和他說最後一句話，卻哽咽著說不出口。

“小舟......”

“再叫我一次媽媽吧......”

謝則玉厭惡地推開我：

“你在做什麼夢？惡不惡心？”

“還想讓我叫你媽媽？你配嗎？”

我扶著牆，勉強站直身體，努力朝他露出一個笑臉。

好吧。

不叫就不叫吧。

隻要他平安就行。

珍惜地看了他最後一眼，我轉身離去。

“小舟，再見哦......”

這天晚上，謝則玉正喝著祁音為他盛的粥。

“則玉啊，你爸爸心臟配型一直配不到。”

“這麼拖下去，不僅折磨我們，更是折磨他啊！”

“你願意看他就這麼渾身插滿管子過完最後一段時間？還不如給他個痛快，讓他快點去和我姐姐相見......”

她說著，眼淚已然是要落下。

“不說了，好孩子。你快吃，我去把廚房裏的菜端來。”

祁音見好就收，轉身去了廚房。

謝則玉看著眼前和親生母親有幾分相似的臉，也頗為動容。

可這時，他的手機鈴聲卻突然響了。

“喂？是鄭舟嗎？”

“你認識林書嗎？她在家自殺了，手機頁麵停留在給你的撥號頁麵。”

“你方便來認領一下嗎？”

我還是不死心。

即使是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還是不放棄想再聽到謝則玉叫我一聲媽媽。

可撥打過去，依舊是被拉黑。

我不再掙紮，給醫院發去消息。

“我是前兩天簽署了心臟捐贈協議的人，在xx小區x棟04，我馬上要死了。”

“請你們來取走我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