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我轉身就走,離開包間的時候,阮萋萋拉住了我的手。
她臉色不太好:“南枝,之珩他很好,別為了我和之珩鬧矛盾。”
我冷冷拍開她:“我沒有你那樣的好本事,把謝家兩兄弟迷得團團轉,但我還有點骨氣,謝之珩,我送你了。”
這頓飯吃得好沒意思。
我安慰自己,就當是和謝之珩的散夥飯。
可沒想到,當天晚上,謝之珩卻怒氣衝衝地闖進了我家。
他提著我的衣領,雙目猩紅:“孟南枝,你和大嫂說了什麼?為什麼她會自殺?”
“放開,她自殺關我什麼事?”我用盡全力推他,可他卻紋絲不動。
“怎麼不關你的事?大嫂心思敏感,要不是你白天一直陰陽怪氣,她怎麼可能會想不開!”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針管,滿臉陰鷙。
“我本來都想好了,要娶你回家,可你實在太過分了,要是不給你點教訓,你根本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我的臉唰一下就白了。
“謝之珩,你別亂來。”
他麵容冷酷,不顧我的掙紮,把針管裏的液體灌進了我的血管。
體內血液驟然降溫,我眼尾猩紅,想要罵他,可聲帶動了動,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謝之珩冷著臉解釋。
“這是我親自加強的失語藥,算是你罵大嫂的懲罰。”
我瞪大了滿是錯愕的雙眼,淚水奪眶而出。
就因為那幾句輕飄飄的話,他要這麼狠心?
謝之珩的聲音略帶沙啞:
“我本來不想對你動手,你等了我三年,我心裏一直記著你的好。”
“可你的所作所為實在過分,大嫂她一點錯都沒,你不該對她有敵意。”
“這幾天,你就在家裏好好反思,什麼時候大嫂消氣了,我再給你解藥。”
看著謝之珩的背影,我的眼淚越流越多。
他挺拔的身影和記憶中的少年重合。
十五歲那年,我被幾個混混同學辱罵,謝之珩知道後,逼著他們喝下了他自己研究的失語藥。
後來他被老師找上,被家長圍堵,重重壓迫之下,仍不肯交出解藥。
“除非他們向孟南枝跪下道歉,否則就一輩子當啞巴!”
那些他不顧一切保護我的回憶,在此刻就像一場虛構的幻境。
我十指緊攥,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我早該知道的,世上人說話,多數都和溪水漫流一樣,並無定向。
他說的一輩子保護我、愛我,我又怎麼能當真呢?
我深吸一口,在心裏徹底斬斷了和謝之珩的所有回憶。
我帶著行李,趕去傅家。
忍著辛酸敲開了傅景熠的家門。
他看到我,臉上掩不住驚喜,但還是問了一句:“南枝,不是還有一天才到一個星期嗎?你怎麼提早來了?”
我眼尾泛紅,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痛苦地搖了搖頭。
他失了神色,連忙把我帶進去,讓我把要說的話寫下來。
得知是謝之珩把我弄成這樣,他眼裏隱隱閃過殺意。
“南枝,你放心,我會找最好的醫生醫治你。”
“嗯。”我重重點頭,艱難地發出微弱的聲音。
我就這樣在傅家住下治病了。
醫治的第三天,我恍惚聽見客廳裏傳來了謝之珩的聲音。
“傅少,今天真的很高興能見到您,聽說您即將結婚,我和家中大嫂特意選了一份薄禮,送給您的夫人,祝你們新婚快樂。”
謝之珩拿出一條精致的瑪瑙項鏈,可傅景熠連眼睫都沒抬一下。
“拿回去,我夫人不會喜歡。”
阮萋萋尷尬地賠笑:“要不請夫人先看看呢,這是本季度的新品,我想夫人會喜歡的。”
傅景熠終於抬了頭,可目光卻像淬了冰的刀子。
“好啊。”他嘴皮微動:“來人,請夫人出來。”
我緩緩從樓梯轉角走下來。
聲音平靜卻略滲著些顫抖:
“謝之珩,阿熠說得沒錯,這條項鏈,我不喜歡。”
謝之珩身體一僵,他不可置信地轉頭。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