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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再次有意識醒來，媽媽已經回來了。

我沒死成嗎？

我心裏有點難過，不知道媽媽看見我還活著會不會很失落。

我看見媽媽抱著熟睡的弟弟，滿臉疲憊地在沙發上坐下。

大概是一直沒顧上喝水，媽媽的嘴唇幹裂發白。

我忙挪到桌子旁邊去拿水杯，手指卻徑直穿過了杯子。

我看著自己幾乎透明的手，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死了。

電視上說，人死後會變成靈魂飄在空中，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自由活動了！

我忙挪到鏡子麵前，發現鏡子裏的小孩，整張臉都被燒焦，麵如黑炭。

兩條無力的腿還是拖拉在身後，仿佛一隻被人打斷了雙腿的殘疾狗。

原來，像我這樣的殘廢，死了之後也不能變自由啊！

我吸了吸鼻子，很懊惱自己不能遞給媽媽一杯水。

後爸爸代替我給媽媽從冰箱拿了一瓶水。

他忘記了媽媽現在正是生理期，不能喝冰的。

我著急地想提醒他。

“爸爸，給媽媽拿溫水吧！她現在喝冰水會肚子痛的！”

可後爸爸和媽媽根本聽不見我的聲音，媽媽渴壞了，仰頭喝了大半瓶礦泉水。

果然，不到十分鐘，媽媽就捂著肚子，臉色難看。

“糟了！忘了自己生理期了。”

“平時都是小殘廢提醒我的，今天這丫頭怎麼回事，知道我回來了還不出來！”

媽媽朝著我的房間大喊。

“李清清！我肚子疼，快把熱水袋給我拿過來！”

換做平時，我早就一手摟著熱水袋，一手撐著身子給媽媽送過來了。

可這次，我的房間靜悄悄的。

媽媽把弟弟放進臥室裏，彎著身子去敲我的臥室門。

“李清清！早上媽媽話說重了一點，你別小氣了，快去給媽媽燒熱水。”

我緊張地看著媽媽逐漸鐵青的臉色，在媽媽腳底下爬來爬去。

“媽媽，我就在這裏啊！”

“我不是故意不回答媽媽的，我隻是死掉了你聽不到我說話了呀！”

媽媽生起氣來很嚴重的。

有一次弟弟睡覺的時候。

我在房間裏鋪床，不小心從床上摔了下來，發出聲響吵醒了弟弟。

媽媽氣得當時就要把我從十二樓扔下去。

那時候我整個人都卡在窗沿上，腦袋因為充血一陣陣發暈。

媽媽拽著我肌無力的雙腿，歇斯底裏地罵我。

“你這個死殘廢！明明知道我哄你弟弟睡覺有多難，你還故意把他吵醒。”

“我上輩子是欠你了怎麼著！你怎麼不去死啊！”

媽媽，現在你的願望成真了。

我真得死了。

媽媽見我不應聲，把門敲得咣咣響。

“李清清！你翅膀硬了是吧，現在還學會不搭理你親媽了！”

“我告訴你，也就是這次你弟弟沒事，要是他查出來有一點過敏，我現在就把你打死！”

說著她擰門把手就要進來，擰了好幾下，門都沒開。

那時候我把後爸爸吵煩了，他直接從外麵把我的門鎖死了。

“媽媽，我不是故意不開門的！”

媽媽氣急了，蹲下身來想從門縫裏看看我到底在幹嘛。

因為我一直在地上挪來挪去的，所以媽媽總是這樣看我。

隻要她蹲下身，就會發現我被燙得焦黑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