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的屍體被推入太平間,鐘靈隻能愣愣地看著,什麼都做不了。
她現在身無分文。
交不起手術費,辦不了葬禮,連讓父親入土為安都做不到。
母親早逝,父親是她唯一的親人。
此刻,她什麼都沒有了。
鐘靈跪倒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麵上,額頭抵著那扇冰冷的鐵門,壓抑的嗚咽最終變成了絕望的痛哭。
“節哀。”
熟悉的嗓音自身後響起,沒有半分波瀾。
鐘靈猛地回頭,淚眼模糊中,看見沈知序站在那裏。
他衣冠楚楚,意氣風發,與這死寂的環境格格不入,周身都散發著一種她再也無法觸及的高不可攀。
她聲音顫抖,死死盯著他。
“沈知序,我爸死了。”
他俯身,將一件昂貴的羊絨外套披在她肩上,重複道:“節哀。”
鐘靈忽然嗬嗬地低笑起來,從懷裏抽出那把早已藏好的匕首,用盡全身力氣向他心口刺去。
節哀?
她要他陪葬!
可沈知序的反應快得驚人。
就像過去無數次為她收拾爛攤子一樣,他麵不改色地卸下了她手中的凶器。
“大小姐,別傷了自己的手。”
他順勢將她拉進懷裏,握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強按在自己臉頰上。
“想發泄就往這裏打,打到消氣為止。”
鐘靈猛地抽回手,卻在掙紮中敏銳地感覺到他身體某處的變化。
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想要逃脫他的懷抱,聲音裏滿是厭惡:
“你真惡心!”
沈知序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灼熱的眼眸:
“你父親害死我父母,我隻是以牙還牙。你該恨的是他,不是我。”
他指腹摩挲著她顫抖的唇瓣,聲音喑啞:
“從今往後,鐘氏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說完鬆開手,對身後的保鏢吩咐:
“送大小姐回去。”
鐘靈被強製地送回鐘家別墅。
門口圍滿了一群麵色不善的人,看到她下車,立刻蜂擁而上,將保鏢擠到一邊。
“鐘大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一個光頭男人上前一步,眼神貪婪地上下打量著她,
“你爸欠我們的三千萬,該還了吧?”
鐘靈別開臉想繞過去,男人卻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想跑?"
"去找沈知序。"她強壓著惡心,"現在鐘氏都是他的,我沒錢。"
幾個男人互相使了個眼色,發出猥瑣的笑聲。
"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光頭湊近她耳邊,呼出的熱氣帶著惡臭。
"沒錢?可以想辦法賺啊。"
旁邊一個瘦高個立即附和:"鐘小姐這樣的美人,賣身我們也願意捧場。"
鐘靈掄起手提包狠狠砸向光頭:"滾開!"
"給臉不要臉!"受傷的男人暴怒,一把揪住她的頭發。
"把她扒光了扔街上!看她還裝什麼清高!"
鐘靈氣得渾身發抖,後悔剛才在醫院沒撿回那把匕首。
無數雙手向她伸來,撕扯她的衣服,掐著她的脖子,拽著她的胳膊。
她拚命掙紮,卻被一記耳光重重扇倒在地。
"按住她!"光頭獰笑著上前,粗糙的手抓住她的裙擺,"帶回去給老大嘗嘗千金小姐的滋味……"
布料撕裂的聲音刺耳地響起。
在絕望中,她顫抖著摸出手機,憑著本能按下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終於接通,傳來的卻是個慵懶的女聲:"有什麼事嗎,知序在洗澡呢。"
背景裏水聲淅瀝,還夾雜著沈知席低沉的詢問:"誰?"
"沒什麼要緊的,打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