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牢門打開,陳東重獲自由。
他衝著項東道:“要跟我走嗎?”
項東的眼神中已經沒了那抹死氣沉沉。
這兩天項伯見到他時就像條諂媚的狗。
而這一切,都是陳東給他的。
“東哥,我跟你走。”項東眼神堅定。
陳東拍拍他的肩膀:“好。”
兩人一同回到柳溪村,剛靠近家門,就聽見院內傳來一陣囂張的嗬斥和女人的驚叫聲。
隻見院門大開,四五個流裏流氣的漢子正在院裏推搡著陳水,李翠翠護著兩個孩子和蘇芹,臉色煞白。
為首一人吊兒郎當地叫囂:“陳東那小子回不來了!識相的,把錢都交出來,敢從周爺嘴裏摳食?他有幾條命?”
陳東眼神瞬間冰冷,他大步跨入院中,聲音森寒:“誰給你們的膽子,來我家撒野!”
那幾人聞聲回頭,見到陳東,先是一愣,隨即露出譏諷的笑容:“喲?還真回來了?不過回來了也一樣,在張燕鎮,得罪了周爺,沒好果子吃!”
陳東懶得廢話,大步向前如同猛虎入羊群,下手極狠。
隻聽“哢嚓”“哢嚓”幾聲令人牙酸的脆響,伴隨著淒厲的慘嚎,那幾個闖入院中的地痞全都抱著扭曲變形的腿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陳東踩在為首那人的胸口,居高臨下,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地痞耳中:“未經允許私闖民宅,打斷你們的腿不犯法,再敢來,下次斷的,就是你們的脖子!”
那幾個地痞聞言,忍著痛連連道歉。
陳東冷哼一聲:“滾!”
幾人如蒙大赦,拖著斷腿,連滾帶爬,狼狽不堪地逃出了院子,隻留下幾灘血跡和滿院的狼藉。
陳東轉過身,看著驚魂未定卻眼帶欣喜的眾人。
“娘,大哥,嫂子…我沒事。”
話音剛落,李翠翠的眼淚就唰地下來了,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種憋了許久終於能鬆口氣的無聲落淚。
她趕緊用袖子擦了擦,上前兩步,想碰碰陳東又有些不敢:“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們沒打你吧?”
“沒有,嫂子,我好著呢。”陳東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蘇芹拄著拐杖,手有些微微發抖,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陳東,見他確實全須全尾,精氣神也足,那顆懸了兩天的心才算落回肚子裏,長長舒了口氣:“平安就好,祖宗保佑。”
陳水則是一巴掌拍在陳東肩膀上,力道不小,眼眶有點紅:“你小子!可把咱們嚇死了!”聲音帶著點後怕的沙啞。
小暖從李翠翠身後鑽出來,一把抱住陳東的腿,仰著小臉,眼圈也是紅紅的:“小叔,壞人有沒有欺負你?暖寶幫你打他!”
陳東心裏一暖,彎腰把小侄女抱起來,蹭了蹭她的小臉:“沒有,小叔把壞人打跑了,你看,小叔還帶了個新朋友回來。”他指了指旁邊的項東。
項東有些拘謹地朝眾人點了點頭。
一家人這心落定了。
陳東讓項東幫忙簡單收拾一下,自己則是與他們說了這兩天發生的事。
“天老爺啊,如此兩個大官老爺…你怎麼在中間斡旋的啊?”
王戶曹與趙錢糧不過一鎮上小吏,可在他們眼中卻是天大的官。
陳東能在王戶曹手下完好無損的走上一圈,簡直匪夷所思。
“他二人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陳東搖搖頭,要想跨越階級,就得改變他們這種思想。
“那往後你要如何?”
“我與那周倉、王戶曹已是不可能和解,就看我這幾日能否找到把柄了。”
“他們能在趙錢糧眼下藏了這麼久…五日…能做到嗎?”
“突破點並不在王戶曹身上而是周倉,如果他不笨,就肯定會留下賬本類的東西,哪天惹了事,也能借此和王戶曹綁定,爭取性命。”
“大哥,你幫我去請公孫家三兄弟。”
公孫家三兄弟正是那日答應合作的獵戶三兄弟。
不一會兒,趙家三兄弟就趕到了。
看到陳東安然無恙,三人都很驚訝,先前的事他們也聽說了…看來…他的確有些背景。
三人更信服了幾分。
陳東也沒繞彎子,直接對三兄弟說:“公孫兄弟,有件事要麻煩你們。
這幾日你們去鎮上賣皮子給周倉的人時,多留個心眼。
看看他們交接貨物通常在什麼地方,周圍有哪些固定的麵孔,特別是看起來像是管賬或者能說得上話的,盡量記住他們的樣貌、常去的地點。”
他頓了頓,補充道:“不用刻意打聽,免得惹人懷疑,就看,然後回來告訴我。”
三兄弟互相看了看,老大公孫瓚重重點頭:“成!這事包在我們身上,我們常去賣貨,他們對我們沒那麼防備。”
陳東點點頭:“萬事以自身安全為前提,沒有貨了可以來我這拿。”
送走三兄弟,陳東又安撫了家人一番,夜裏,他坐在床榻上。
【你成功在災荒年間活了六天。】
【你收獲了趙錢糧初步信任,你獲得了忠誠夥伴,評分:十七分】
【獎勵:優質土豆種一袋(耐寒高產)精米1000g,厚被一床】
【技能書獎勵:匕首精通(初級)】
看著地上袋黃褐色的土豆種,陳東心中一喜!
這可是好東西,耐儲存,產量高,正好適合現在種!
與此同時,他看向其他東西,是前兩天獲得的獎勵。
因為這兩天在牢裏,幾乎沒什麼評分。
隻有麵粉3000g加個蒸屜。
也行,能吃好多頓白麵饅頭呢。
第二天,趙家三兄弟就帶來了消息。
他們觀察到,周倉手下收皮貨時,周圍攤販那有個戴瓜皮帽、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瘦削中年男人經常在那裏撥算盤、記東西,看起來像個賬房。
而且這人很謹慎,每次記完賬,都會把一個藍布包著的本子親自帶走,方向是鎮裏一處偏僻院子。
“好,再觀察幾天,看看是不是每次他都在。”
與此同時。
陳東利用夜晚和清晨,親自去那附近踩點,摸清環境,以及人員出入情況。
第四日一早,公孫三兄弟再次反饋隻有那人每次都在場。
陳東眼神中靈光乍現。
“好。”
陳東沒有直接去衙門見趙錢糧而是先找到了項東。
“你之前在衙門裏可有看到趙錢糧收取什麼不同尋常之物?”
項東細細想了想:“我與他接觸不多,但我曾聽項伯說過,他是個很奇怪的人,平日並不奢靡,隻喜喝茶,也不願收財物…”
陳東暗暗思索。
若是他不喜這些東西,他為何要對付王戶曹。
他不信王戶曹沒有對他示好過。
雙方隻要協作配合,想被抓都難…
除非…他隻是為了占據話語權…能夠方便做某些事,但不是為了斂財…
“你在衙門多幫我打聽打聽。”
“好的,東哥。”
告別項東後。
他獨自去了那賬房所在小院。
失去掣肘的趙錢糧會不會對他出手尚且不知。
但他一定要以防這種萬一。
潛入小院後。
他開始在房間中搜尋,在一處隱秘的暗格中發現了賬本。
裏麵將每一筆交易都寫的清清楚楚,幾乎都是孝敬王戶曹的。
隻有寥寥幾筆,寫的是趙錢糧,且數額不小。
不過…這錢並沒有送出去。
陳東眉頭輕皺。
趙錢糧一個月俸祿才多少,這一送就是十幾兩銀子…
他竟然沒有接受…
當真是不愛錢?
他在房間又搜尋了一番,再無其他東西,看來這裏就是為了儲藏賬本的。
無其他收獲後,他去了衙門見趙錢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