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王神婆怎麼好端端的盯上了小東呢,而且她又是從哪裏知道野豬的事。”
屋裏,李翠翠疑惑道。
“難不成是村正不小心說漏嘴了?”
陳東伸手止住了兩人話頭:“別猜了,不是他。”
卻也完全是潘九。
信息一定是他透漏的,可找神婆來找事的不一定是他。
一切還是要撬開潘九的嘴才知道。
他不準備現在去,一是白天容易被人看見動向,二是難得晴天,白天不抓緊狩獵晚上就別想了。
日頭剛升起來沒多久,陳東坐在自己房間試驗做出來的陷阱。
他用食指輕輕按住觸發木棍,隨即樹枝彈起,將手指牢牢套住。
這是最基本的繩套陷阱,以前就會,獲得陷阱精通後讓他布設的更流暢,更快了。
大概做了十套,沒跟他們打招呼,陳東再次往黑山去了。
去之前,他不忘帶上弓。
三支箭,有一支箭已經磨損了一些,看著還能再射一次。
好在係統送的弓與箭不用保養,不然他還沒地方去弄蠟。
兔子轉山坡,轉來轉去回老窩。
兔子可能在山上亂跑一整天,但最後肯定要回到老窩。
陳東便在山上尋找兔子的蹤跡,並在他們的老窩必經之路上埋下陷阱。
找了半個山坡總算將所有陷阱布置了下去。
他沒有著急回去,又在路上撿了石板,用木棍做了活動機關,放在了一片小竹林洞口前。
他看過了,嫩竹上有被竹鼠咬過的痕跡。
雖然不能賣,但也是肉,而且味道不差。
回到家時已經是正午,兩眼餓的都有些發昏。
李翠翠正在煮著肉湯加飯。
趁著她沒注意,陳東放了些精鹽進去。
百味鹽為首。
有了鹽味,整個湯都能好喝不少。
陳暖現在基本上都是坐在陳東旁邊,她手上還拿著吃完的木棍,上麵一點糖葫蘆的痕跡都不剩下了。
“糖葫蘆好吃嗎?”陳東問道。
陳暖臉色突然一紅,捂著嘴輕笑道:“小叔很好吃嘞,我和小弟一下就吃完了,都忘記給小叔留啦。”
她吐了吐舌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陳東哈哈一笑,摸著她毛茸茸的腦袋:“好吃小叔下次去鎮上還給你們買。”
“好,我下次肯定給小叔留。”
兩人一言為定。
“好啦,吃飯吧。”李翠翠莞爾一笑,給幾人盛好了湯。
“對了......嗯?”李翠翠忽然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碗裏的肉湯。
“怎麼了?湯有什麼問題嗎?”蘇芹瞧了瞧她碗裏的湯,並沒有什麼異常。
“婆母…這湯…”她又看向陳東“這湯怎麼感覺好喝了這麼多。”
“怎麼會,肉湯不就那個味道嗎......嗯?”
這下輪到蘇芹眼睛瞪大了。
他們買不起私鹽,最多最多用醋布調一下味,可比起現在喝的,味道可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蘇芹到底是活了大半輩子,咂巴了兩下咂巴出幾分味來:“怎麼像加了鹽。”
“可咱家沒鹽啊。”
兩個小的不語,隻一味喝湯,速度比以前快了兩倍。
陳東是最後一個拿起碗的,不得不說,確實好喝了很多。
一碗湯下肚,蘇、李兩人還在慢慢品,不舍得喝完。
他看著覺得好笑。
下午難得是個悠閑日子,他拿了家裏唯一的老爺椅,椅背靠在門框上,躺著曬太陽。
陷阱布下了,要等徬晚動物歸巢再去看。
潘九的事也要等到天黑之後。
兩個小娃娃吃完飯就窩在陳東腿邊玩石頭,扔一抓一,扔一抓二,循環往複。
陳東看著好奇:“你怎麼一直呆在家裏,不跟村裏那些小夥伴一起玩?”
陳暖頭也沒抬道:“以前是有的,後來他們就不給我玩他們的玩具了,他們也不喜歡玩石子。”
陳東倚在門框上的身影一頓,心中湧起一陣酸澀。
小姑娘這是被嫌棄了。
她拿不出玩具分享,便隻能玩別人的,久而久之......
“你喜歡什麼玩具?”
陳暖將石子歸籠,揣進自己的小布包,繼而回頭道:“小叔要給我買玩具嗎?”
“是呀,你想要什麼樣的?”
她想了想說道:“我之前看到二妞玩的風箏很喜歡,也喜歡三胖的小木劍…我都玩過,最喜歡的應該是風箏吧。”
“還想要別的嗎?”
“我在他們那裏隻看見了這些。”
陳暖拉起小弟,替他拍了拍灰,兩人一左一右靠著陳東。
“那等我到時候帶你們去玩具店買好不好?”
“風箏很貴,我還小,玩不好它,可以長大了再給我買。”
陳東笑著拍拍她的小腦袋。
她還小,還不知道。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少年自有少年的心願。
成長便是任何一環都不能缺少,否則就是遺憾。
而人,終因年少而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他曾是那樣的人,他不想陳暖陳飽也成那樣的人。
下午太過悠閑,陳東竟直接睡了過去,一直近黃昏才醒來。
他的身上裹著棉被,兩個小家夥也待在懷裏睡得正香。
他醒了,陳暖兩人也醒了,臉上還帶著紅印。
兩人掙紮著起身,陳東囑咐道:“你們去火爐旁烤會再玩。”
突然大的溫差容易生病。
他是大人,他不怕。
他收拾好正準備上山時,老遠走來一人。
看到李叔,陳東趕忙迎了上去。
“李叔,您這怎麼又跑一趟。”
村正笑了笑:“在家待著也沒事,正好也出來逛一逛。”
他繼而又皺眉道:“早上的事…興許是我哪沒把住門,對不住啊。”
陳東搖頭道:“哪能是您的事,那是有心的賊惦記上了,也得虧托了您去,要是我去,怕是吃的渣都不剩下了。”
李叔表情鬆了鬆,扯著他快走了幾步。
回到屋裏,陳東關上了門。
李翠翠也遞上了熱水。
他臉上帶著笑,從裏兜拿出來一個布袋,裏三層外三層打開,一堆銅錢。
“那野豬去了毛有十斤,加上又是嫩仔,酒樓搶著要,賣了足足二百文。”
“這麼多!”李翠翠捂著嘴,兩眼放光。
陳東還算淡定,卻也不得不承認,出乎他的預料,本以為有個八十文不得了。
二百文,省吃儉用點整個冬天不愁了。
“二百文,按我們之前說的,您應得四十文,另外過冬捐我們也可以給了,我們家大人四個,孩子兩個,共五十文,總計九十文,勞煩您了。”
陳東分出九十文放進袋中,放在了李叔麵前。
他沒有伸手拿,而是說道:“另外還有一樁事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