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陳東也在環視四周，看看有沒有東西和自己一樣盯上了它。

確認沒有後，陳東搭箭以野豬為圓心繞到了另一邊的草叢外。

直接靠近肯定會被發現，要讓獵物自己找過來。

他目光銳利，死死盯著那頭野豬。

野豬吃吃停停，逐步靠近。

一百米......

八十米......

五十米......

直到它步入二十米，再近就可能聞到氣味，陳東不再猶豫，雙目驟然有精光亮起，箭矢如流星般飛出。

砰！

野豬剛剛有所反應，箭矢便插入側背，它驚叫著慌亂逃竄。

陳東收回了第二箭，嘴角揚起一絲興奮的笑容，前世的十八般武藝真是沒白練的。

剛剛那箭插的很深，在劇烈運動下，它活不了多久。

他也不擔心丟失蹤跡。

血跡在雪地上太明顯了。

他追著血跡，大概三百米，就見野豬躺在灌木中，眼看活不成了。

他上前在傷口補了一刀，將傷口撕裂，看著像是被咬死的一般，他扛著野豬就往山下跑。

分量著實不輕，又沒放血，邊跑邊流，身上的褂子都被染紅了。

一頭剛殺的野豬，不知道市價行情怎麼樣，不過之前在酒樓嘗鮮時點過一小盤野豬肉，價格很貴，要接近二十文。

到家時臨近天黑，他先繞著回家藏弓，再出來背著野豬往家走，果不其然，大哥早已在門口等著。

看見他背著什麼，連忙迎了過來，看清背的是野豬，陳水都愣住了。

“你從哪弄的？”他說話聲音都小了。

“黑山那撿的，你別告訴嫂子，她不讓我去。”

“黑山？！那多危險啊，她不讓你去是對的，讓我知道也不會讓你去的！”

“大哥，如今都什麼時候了，無非是早死晚死的區別，而且我隻是在外圍，沒有深入。”

陳水哽了一下道：“是大哥本事不濟…”

“不，大哥，你就是我心裏最佩服的人。”

在這荒年又遇到原身這樣的吸血鬼，一家人沒餓死，他沒崩潰已經是非常非常厲害了。

別家為此賣女賣子不是沒有。

而他就算是自己累死，都從沒想過賣掉兒女。

“大哥幫我一把。”

陳水從他肩頭接過野豬，背了進去。

走進門將他野豬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老天爺，你這…哪裏弄的？”李翠翠微張著小嘴，圍著野豬看了又看。

“小東撿的。”陳水說道。

“騙我，哪裏有這運氣，上午才見到野兔，晚上又見到野豬，還這麼大個，真當野獸們咬死就不吃了？”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外麵哪來這麼多野獸，小東進黑山了？”

這時，陳東從外麵走了進來，聞言解釋道：“沒有嫂子，是黑山腳底下，雪剛停，我想著山上若是食物不多，會有野獸下山找的，說不準就有收獲。”

“當真？”

“真真切切。”

“你當嫂子好騙是嗎？小東，你給家裏說實話，這些東西到底怎麼來的。”

一次兩次就算了，次次運氣如此好？怎麼可能呢。

她心底隱隱有些不安，又不願相信。

好不容易看到他回頭的希望，現實仿佛即將要給她當頭一棒。

“嫂子，真沒有。”性格的轉變還能解釋的通，突然會狩獵，那就太過奇怪了，他們沒準都會懷疑是不是中邪了。

李翠翠看著他，那眼眶漸漸紅了起來，她帶著哭腔道：“小東，你是不是真的真的要看到一家被你害死，你當真半分不顧及一家人死活，連同這些年對你的好，一起棄之不顧嗎？”

陳水這時也才回過神來。

是啊，哪能次次運氣這麼好，難不成......

他眉間再次凝聚起一團陰雲。

他低聲道：“小東，你告訴大哥，你是不是又去偷了…”

“大哥，我真......”

陳東無奈反駁，卻被陳水厲聲打斷。

“陳東！”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砰的一聲，桌上的碗筷發出脆響。

裏屋的蘇芹聽到動靜緩緩走了出來，兩個孩子也探出頭，臉上帶著害怕，顯然是嚇到了。

看了看幾人的狀態，又看了眼地上的野豬，她垂下了眼眸，好似突然之間又老了幾歲。

兩鬢斑白的蘇芹走到了雙方中央。

她先是揮了揮手讓陳水安靜一些，別嚇到孩子。

繼而看向陳東。

她目光中帶上了一絲決絕。

“陳東，我養你二十餘載，不曾責罵過你半句，因此養成了你這嬌縱的性格。”

“罪責在我，便由我斷，從今日起，分家！”

她將手中拐杖猛地杵在地上，砰的一聲砸在眾人心頭。

所有人都慌了。

“娘…”“婆母…”

陳東心臟猛地一墜，一股慌亂由然而生。

他慌忙道：“我可以解釋！”

怕他們不給機會，陳東快速開口道：“我承認，這些不是我撿的。”

幾人心頭那最後一絲僥幸破碎了，李翠翠更是撇頭不再去看他。

“但也不是我偷的，而是我獵殺的。”

“事到如今，你還要欺騙我們嗎？你連劈柴都能險些劈到自己。”

“是真的，狼是我用柴刀殺的，兔子是撿的，野豬是我用弓獵的。”

“你何處來的弓？”

“撿的，我拿給你們看。”

陳東快步回到房間，拿出了弓。

“你會使弓？”在三人的印象中，陳東是幹一行不會一行，燒火做飯都費勁的一個主，怎麼可能會用弓。

哪怕是資深獵戶想獵到野豬都費勁。

為了證明，陳東立刻張弓搭箭來到屋外，瞄準了不遠處的柱子。

砰的一聲，入木三分。

三人目瞪口呆。

李翠翠的爹是做過獵戶的，從陳東搭箭時她就看出了一些門道，絕對是學習過的。

“小弟，你......什麼時候練了這一身本事。”

幾人自認為對陳東已是十分熟悉。

可此刻看著他卻覺得異常陌生。

陳東看著幾人的表情，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幾人已經隱隱相信他了。

他道：“說來你們可能不信......那天差點凍死後，夢到了個老神仙，他說要傳我技藝，就真的......”

“我們一不拜神二不供香的......”陳水接著又連忙給了自己兩嘴巴“從今往後，我陳家必定為老神仙供香。”

還好是古代。

要在現代他已經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了。

幾人眼見為實，都信了他有狩獵的本事，又著眼看向地上的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