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見我不說話,江硯之緊緊擁住我,忽然開口。
“綰綰,上次你說想把《吉賽爾》的公演場地,定在保利大劇院,要不要我來幫你安排?”
在京市,我的舞團費盡口舌也談不下的保利劇院,不過是江硯之一句話的事。
我靠在他懷裏,斂去眸中複雜的情緒。
“好,演出的時間,就定在一周後吧。”
一周後,是周旭白的生日。
也是他的......忌日。
自他死後,我再也沒跳過《吉賽爾》。
而這次,他到死沒能看到的舞,我想再跳給他看一次。
江硯之像是鬆了口氣,聲音隱含期待:“這是你時隔八年再次出演《吉賽爾》,等到公演那天,我一定會去為你捧場。”
我看向他最肖似周旭白的眉眼,笑著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
我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了江硯之的身影。
隻有手機彈出一條他發來的消息。
【綰綰,公演場地我已經為你談妥了,公司最近事忙,等我回來再好好陪你。】
我看了一眼,便收起手機,照常去到舞團練習。
場地談妥後,離正式公演,就隻剩下7天了。
這場表演,我絕不允許有任何差錯。
每一個揮鞭轉,每一次淩空越,我都竭盡全力做到完美。
可沒想到兩天後,一個意外打亂了我全部的計劃——
我懷孕了。
站在盥洗池前,我緊緊盯著手裏的驗孕棒,幾乎懷疑自己的眼睛。
可驗孕棒上的兩條紅杠鮮明刺目,我的生理期也確實推遲了三個月。
我抿緊了唇,捏著驗孕棒的指尖緊到泛白。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我曾經也想過,就這樣和江硯之自欺欺人地過一輩子。
甚至幻想過,以後生下的孩子,會不會也有幾分像周旭白?
可事到如今。
我已經沒法再完完全全地把江硯之當成周旭白。
更何況五天之後,就是《吉賽爾》的公演。
我垂下眼,緩緩撫上尚未隆起的小腹,聲音極輕:“對不起......我不能再自欺欺人,把你生在這個隻有虛偽的家庭......”
“綰綰,你在說什麼?”一道清越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江硯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
我陡然一驚,下意識將驗孕棒藏進了袖口。
再抬眼,透過鏡子,我清晰看到江硯之頭頂的數字跳到了【28】,猩紅得像是在滴血。
我死死咬住唇,才咽下湧到喉頭的反胃。
沒等我開口,江硯之從背後擁住我,西裝外套上還沾著陌生的橙花香水味。
“補償給你的紀念日禮物,喜歡嗎?”
話落,脖子上多了些冰涼的觸感,我低頭看去,明黃的鑽石項鏈在燈影折射下閃耀著璀璨的光。
江硯之溫柔的話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記得你不久前一直在關注這條項鏈,索性就給你拍下來了。”
幾乎是一瞬間,我腦海中閃過周旭白的身影。
那時,他玩笑似地看著我說:“這條項鏈是我媽留給我的,說要送給她未來的兒媳婦。”
隻可惜,周旭白死後,這條項鏈也不知為何,被天價掛到了拍賣網上。
好在,兜兜轉轉又回到了我身邊。
可就在這時,手機消息不合時宜地彈出。
是許明薇。
【收到那條項鏈了嗎?】
【忘了告訴你,那條項鏈拿回去之前,硯之哥哥才從我身體裏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