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子墨的腳步僵住了。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那股不適強壓下去。
鞭刑暫歇,趙螢川已是氣若遊絲。
可更殘酷的儀式接踵而至。
兩名壯漢抬來一個燒得通紅的炭火盆,灼人的熱浪瞬間撲麵而來。
他們鬆開鐵鏈,將奄奄一息的趙螢川架起。
她的雙腳被強行拉向那翻滾著橙紅色火焰的炭盆。
越來越近,求生的本能讓她開始拚命掙紮。
“不......不......”
“蕭子墨,救我......”
趙螢川發出破碎的哀鳴,眼中滿含恐懼。
最終,她的腳底離那燒紅的炭火僅有一掌之遙。
熱火炙烤著她的足心,皮膚迅速起泡、焦黑,發出可怕的“滋滋”聲。
鑽心的疼痛讓她全身痙攣,頭猛地向後仰去,脖頸繃出弧線。
她張著嘴,卻連慘叫都發不出聲。
在這無邊的痛苦折磨中,她的神誌已然渙散,眼前隻有一片血紅的光影。
“蕭......子墨......趙柔嘉......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這細微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了蕭子墨耳中。
他渾身一震,眼中掠過複雜的情緒,有心疼,有不安。
他上前幾步,避開法師,湊到趙螢川耳邊,用勸慰的語氣低聲道:
“螢川,你忍一忍,我這是為你好!”
“我朝最忌諱邪祟,你若被邪祟附體之事傳出去,尤其是傳到陛下耳中,後果不堪設想!”
“不僅僅是你要受嚴懲,隻怕還會牽連更多人......”
“聽話,熬過去,熬過去就好了......”
趙螢川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
極致的痛苦超過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她的意識如同斷線的風箏,徹底墜入了無邊的黑暗。
若非鎖鏈拉著,早已栽倒在地。
她渾身遍布鞭傷,雙腳更是慘不忍睹。
蕭子墨看著她這淒慘的模樣,眉頭緊鎖,忍不住問:“法師,這......邪祟可驅除了?”
巫師瞥了一眼昏死過去的趙螢川,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語氣沉重:
“大人,附於公主身上的邪祟極為頑固凶悍,今日之法,隻是暫且壓製了它的氣焰,遠未到根除之時。”
“若此時鬆懈,前功盡棄不說,邪祟反撲恐更猛烈。需得連續施法五日,方可徹底淨化,保公主平安,也保府上乃至皇城安寧。”
“五日?!”
蕭子墨倒吸一口涼氣。
他看著趙螢川那虛弱的身體,難以想象再經曆四天這樣的折磨,她是否還能有命在。
趙柔嘉適時地挽住他的手臂,柔聲勸道:“子墨,法師既然這麼說,定然有他的道理。”
“為了螢川妹妹能徹底清醒,也為了杜絕後患,我們必須狠下心腸。難道你希望她永遠被邪祟控製,或者此事泄露出去,引發朝野震動嗎?”
聽罷,蕭子墨艱難地點了點頭,聲音幹澀:
“......一切,就依法師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