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清詞是道教百年難遇的天才,天生道體,清冷如謫仙。
京市最紈絝的太子爺陸昭,追了她整整七年,才終於求得她的垂憐。
她拋開身份與陸昭成婚的第二年,卻發現他被供奉邪狐的出馬仙柳芸所惑。
她掐算得知,柳芸意在將他當做爐鼎,奪取他身上隱藏的紫薇星命。
為了救他,江清詞一襲青衣,闖入他為柳芸舉辦的生日宴,要收了柳芸。
陸昭卻攔住她:
“清詞,你別這樣。我就是給朋友過個生日,哪有你說的什麼出馬仙?”
“你知道我的身份的。”江清詞死死盯著鎖在沙發的柳芸,聲音冰冷。
“那又如何!你既然嫁給我,就應該尊重我和我的朋友,否則就......”
不等陸昭說完話,江清詞雙手結印,黃色的符籙直射柳芸麵門。
柳芸驚慌得用包包抵擋。
一陣令人牙酸的滋啦聲過後,原本精致的包包竟被腐蝕的不成樣子。
果然如此。
柳家供奉的是隻邪狐,而柳芸常年被附身,隨身物品都沾染了不詳之氣。
甚至於就連陸昭......也有些變了。
江清詞再次抬手,卻被陸昭死死攥住手腕,“清詞,你非要鬧得這麼難看嗎?”
江清詞靜靜看著曾跟在她身後求了七年,最後舍去性命也要跟她在一起的男人,緩緩開口:“你可知,她身後的妖狐要的可是你整個家族的運勢,還有......你的命。”
“所以她必須死。”
話落,江清詞輕揮衣袖,柳芸頓時慘叫出聲,全身的骨頭仿佛被寸寸敲斷。
就在邪狐被迫現身保命的瞬間,陸昭緊緊抱住疼得臉色煞白的柳芸。
“江清詞,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陸昭瞪著江清詞,“你會為此付出應有的代價!我要向道教協會舉報你!”
江清詞置若罔聞,隻是蹙眉看著眼前景象。
隨著陸昭對她的失望和對柳芸的心疼,他身上淡淡的紫氣正源源不斷流向柳芸。
轉眼間,即將漏出狐狸尾巴的柳芸傷勢竟完全恢複。
“無所謂,隻要你安全就好。”江清詞並不相信陸昭的威脅,再度準備動手。
卻被突然出現的灰衣中年人攔下。
“逆女!你拋棄家族與普通人結為道侶也就罷了,如今竟因嫉妒對普通人動手,簡直視道門規矩如無物!”
江清詞看著父親江崇,眼神毫無波瀾,“柳芸是供奉邪狐的出馬仙,並非普通人。”
“謊話連篇!”江崇冷哼,“帶走,行刑!”
出於對陸昭的保護,沒有反抗的江清詞被特殊法器禁錮了。
陸昭早就知道道教協會會長是江清詞父親,所以並不擔心江崇口中所謂的行刑,隻顧柔聲安慰懷中的柳芸。
次日,道教協會後山。
江清詞身縛特製縛靈繩,站在場地中央,四周是高坐看台的各派弟子。
“江清詞,你對普通人出手,你認不認罪?”
“不認。”
“當年叛離家族,後不後悔?”
“不悔。”
“好好好!死性不改,罪加一等!”
隨著江崇話音落下,道門最高刑罰打神鞭重重抽在江清詞後背,融合特殊禁製的鞭子能透過肉體鞭打靈魂。
江清詞強忍深入骨髓魂魄的劇痛,即使單膝跪地,仍以法術穩住身形,不肯失態。
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四周的竊竊私語放慢般灌入江清詞耳中。
“出塵世間的道門天驕,為了個外界的普通人,爭風吃醋,成何體統......”
“要我是那普通人,我也想要溫玉在懷,江清詞這冷冰冰的,嘖,跟她結為道侶,睡覺的時候豈不是要凍死人。”
“做夢呢,人家會看上你,人家隻會把那普通人護的跟眼珠子似的,那陸昭身上隨手一件法器都能買你命了。”
......
江清詞睫毛輕顫,恍惚間想起數月前。
那時她發現陸昭總是心不在焉,她上網查詢後,決定主動跟他溝通。
卻發現他麵對另一個人的電話時,是前所未有的放鬆......甚至帶著絲道不明的喜悅。
於是,她反思自己,首次放軟態度。
可陸昭仍會因對麵一個消息匆匆離去。
通過鏡花水月術,她看見西餐廳裏氣氛曖昧的兩人。
柳芸隻是隨手撩撥,陸昭便遣散保鏢,忘情地跟柳芸擁吻。
不同於麵對她的克製,他對柳芸的渴望,強烈的仿佛要將對方融入骨血。
甚至放任柳芸取下她為他掛在脖頸的定情信物。
但盡管柳芸各種撩撥,陸昭始終不肯跟她做最後一步。
她察覺到柳芸氣息的不對,以及陸昭體內的絲絲狐妖祟氣。
掐算後,得知所有。
狐妖之惑,眾生難擋,所以她並不怪他。
可她千算萬算,沒想到陸昭會為了狐妖做到這種地步。
是她忘了,狐妖隻能放大欲念,歸根結底陸昭還是背叛了她。
而她太過貪戀那點溫暖,竟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
想清這些,靈台豁然清明。
江清詞揮手震開縛靈繩和即將落下的鞭子,腳尖微點便朝著江家祖地掠去。
見到江家老祖,江清詞直言開口,“我要跟你做個交易。”
老祖枯樹皮般的臉上擠出慈祥的笑,“清詞回來了?說吧,隻要老祖能做到。”
“用這幅你們費盡心思打造的‘完美天生道體’,換你為我施展斬緣祭。”
“你要忘掉那個陸昭?”老祖驚疑不定的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可你之前不是拚著毀了整個江家也要跟他走嗎?”
江清詞沉默不語,匆匆趕過來的江崇搶先開口,“可以,但你要立下命契。”
看著眼裏滿是算計的兩人,江清詞嗤笑出聲。
她出生便被檢測出天生道體,後來這群所謂的族人,將她囚於禁地,不許與任何人接觸,每天被藥浴淬體,符咒洗練,活著的唯一價值,就是有朝一日作為承載祖地龍脈的容器。
可後來龍脈消失,她這個沒有修為,沒有父母寵愛的容器也沒了價值,被他們視作垃圾丟棄在偏殿自生自滅。
陸昭是此生唯一屬於自己的選擇,保護他亦是對曾經無意識反抗的補償。
事實證明,就連這份選擇也是錯誤的。
既然她無法輕易割舍這份近十年的羈絆,那她便選擇徹底忘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