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恢複靈力後的謝予溫,身形如鬼魅般多變快捷。
她想得,是先取許安安性命。
再尋俞銘川算賬。
可是,就在謝予溫離許安安脖頸還差絲毫的時候。
刀刃劃開了她的小腹丹田。
那裏,是她妖丹所在。
順著握刀的大掌望去,謝予溫從那雙熟悉的眼中看到一絲忌憚。
俞銘川嘴上說:“老婆,我絕對不能看著你在岔路上繼續一錯再錯。”
“你要是殺了人,之後就再也無法成為人了。”
他手裏力氣還在不斷加重。
謝予溫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就連汩汩滲血的傷口都再也感知不到疼痛,隻有仰麵笑時,血淚也在眼角爭相:“這究竟是什麼道理?”
“隻準你們將我逼上死路,可我卻連一點反擊都不能有......”
“誰稀罕做所謂的人!”
“我要你們都死!”
謝予溫字字泣血,咬緊牙關時所迸發出來的殺意不禁叫人膽寒。
許安安卻壓根察覺不到這些,還在一口一句:“謝謝銘川哥救我。”
“我就知道,你是最心疼我的。”
“銘川哥,妖物發狂了......我將我爺爺叫來,這次必須要將她徹底壓製在塔下,讓她徹底無法翻身!”
謝予溫以手握爪。
可即便有父親靈力加持,她受傷無數、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還是被老者一仗拍飛出去。
這一刻,世界都在她的耳邊安靜。
謝予溫認識老者手裏花紋繁複的塔身。
是赫赫有名的鎮妖塔。
凡入塔者妖,都會經曆皮肉重造之苦。
最後在耗盡全身最後一絲氣血後,懷痛死去。
受過無數痛楚的她,早就不在乎這所謂一星半點。
隻有一雙眼睛死死鎖在俞銘川身上。
“俞銘川,你真的愛過我嗎?”謝予溫捂著男人所帶給她的傷口。
總覺得,這裏比其他幾處創傷更疼。
俞銘川格外誠懇,真摯話語落在她耳畔就像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老婆,我如果不愛你......就不會為了你做這麼多。”
“我隻是想能和你好好在一起。”
或許吧?
隻是謝予溫想要的愛,是願意為了她和整個世界為敵。
而俞銘川給她的,卻是比地獄十八般酷刑更殘酷的煎熬:“閉嘴!”
“一邊打著為我好的旗號,一邊花樣傷我。”
“俞銘川,你想要的分明是我死。”
男人臉色瞬間沉落。
眉宇中陰霾浮現時,許安安臉都氣得發綠了地開口:“爺爺,這個妖物剛可是差點要了我的命!”
“你快點抓住她!”
“等等!”千鈞一發之際,俞銘川率先擰眉啟唇:“安安......之前你說這種種行徑,隻會為她洗滌妖氣,不會真的徹底傷她性命?”
“為什麼還會受這麼重的傷。”
隨著俞銘川呢喃落下。
謝予溫看著他臉上的關切,早就已經沒有了分辨真假的力氣。
不過,也無所謂了。
她真的,徹底受夠了他們無恥的嘴臉。
她身影騰飛,在三人注視下朝著頭頂閃著紅光的鎮妖塔折飛而去。
上麵是謝予溫所熟悉的狐族徽印,是她的故鄉。
“不需要任何人抓。”
“我自己會走。”
這一刻,俞銘川瞳孔瞬間放大數倍。
不好預感自他心底油然而生。
他伸手想要抓住那道他珍愛多年的身影,可連謝予溫的衣角都沒有碰到:“老婆,不要!”
可是,晚了。
謝予溫不曾回頭,留給他的更是隻有她身上獨有的馨香和寥寥數語。
“俞銘川,我祝你我再也不見。”
即便是下九重地獄,謝予溫也要與俞銘川一別兩寬。
“愛過你,就是我這輩子所做過最後悔的事情。”
這份決絕不曾言說。
卻讓俞銘川窺得。
他瞬間眼眶微紅,窒息感自心口蔓延血脈,快要將他整個人吞沒其中:“謝予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