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真的知道錯了。”
淚珠嗡滿了謝予溫眼前視線。
她看不清俞銘川地麵容,隻能感受著身後分離痛感減少,終於有了喘氣空間:“我是妖。”
“但這世上不是所有妖都是壞的。”
“我來到你身邊三年,你可曾有見過我害了誰的性命?”
沒有。
俞銘川沾染血液的雙手,在謝予溫那雙瀲灩的狐狸眼上蹭過:“老婆,我是真的愛你,但是人妖注定殊途。”
“隻有將你身上的妖氣全部去除,你就和普通人無異。”
“到時候,我會娶你,我們還能生很多個寶寶。”
每字每句砸在謝予溫耳畔。
她隻覺得荒謬又可笑。
一句人妖殊途,讓她愛了多年的男人比誰都對她更加狠絕。
讓她受盡世間所有惡意與針對。
“可是我不想了......”
感受著最後一根脊骨斷裂,白潤骨頭落在俞銘川的掌心。
也象征著,謝予溫的生命走到了終點。
她錯了。
錯在不該愛上俞銘川。
更不該,來到這人世間。
“俞銘川,謝謝你殺了我,也抹殺了我心裏對你最後的一絲眷念。”
快要氣息全無前,謝予溫用所有力氣牽扯出的是對俞銘川的釋然。
眼皮越來越重。
她看到俞銘川那雙表盡深情的眼底沾染驚慌:“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她再也提不起力氣回應了。
妖和人確實不同。
他們的生命比人要多千萬年。
但許安安和她爺爺用得卻是最陰損的法子。
取她妖心、折她狐尾,將她鎮壓在塔底,還讓她最愛的人斷了她的妖骨。
種種之後。
謝予溫再無生機!
可是,謝予溫沒有死。
當她呼吸快要徹底停滯時,突然有一股溫潤又磅礴的力量替她撫平了所有傷口。
好似枯木逢春。
就連消殆三年的靈力,都再次回籠全身。
謝予溫突然想起。
這是當年她執意入世的時候,父親留給她的後手!
“乖寶,外界人心險惡,如果有一天實在難過......就回家來吧。”
話語如那股神奇力量般溫潤,也讓謝予溫有了掀眸的靈力。
多情的狐狸眼裏,隻剩一片涼薄。
“銘川哥,我就說她沒有那麼容易死吧?她可是妖,吃人都不帶眨眼的!”許安安挑撥離間聲還在耳畔。
沒有讓謝予溫心頭掀起絲毫漣漪。
她唇角勾笑,如是道:“你都還沒死,我怎麼會舍得下地獄呢?”
許安安氣急敗壞地想與謝予溫爭執。
卻被俞銘川率先攔在身後。
男人凝滯目光好似淬毒,一眼就發現了謝予溫的不同:“你不是謝予溫。”
“我老婆絕對不會用這樣冰冷的目光看著我。”哪怕是他一邊將刀刃沒入謝予溫體內,一邊將深情的話說盡時。
謝予溫對他都依舊還有眷念。
可是現在,他絲毫察覺不到謝予溫對他的絲毫溫情。
話音未落。
那捆在謝予溫四肢上的鎖鏈在刹那盡數斷裂。
“是啊。”
“那個曾經將你視作此生摯愛的謝予溫,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
她看著俞銘川變了神情。
有恐懼,有懊惱。
還有一絲......後悔?
謝予溫隻覺得諷刺。
玉足輕點時,她的紅唇再次微啟。
“你們,都該為她償命。”
還要償得有她那個來不及睜眼看看陽光,就被親生父親拋棄的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