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溫知夏再次醒來時,消毒水的味道刺得鼻腔生疼。
她下意識想抬手遮擋,卻牽動了手背上的輸液針,疼得“嘶”了一聲。
“醒了就好,”一旁的護士長一邊換藥一邊歎氣,“你溺水後情況很危險,幸好被路人救起。你腿腳不便,以後千萬要小心。”
溫知夏望向床頭那束花,聲音沙啞:“有人來看過我嗎?”
“有啊,鶴先生守了你一整晚,公司臨時有事才走的,還特意請了護工照你。”
護士長又補了句,“老人家一把年紀還為你操心,你可得好好養著,別讓長輩擔心。”
“老人家?”溫知夏腦子“嗡”的一聲,指尖攥緊了床單——她還以為是鶴熙城。
“就是鶴家老先生啊,不然你以為是誰?”
她顫著手摸向手機,指尖剛觸到屏幕,江瑟瑟的朋友圈就彈了出來,配文刺得眼疼:【命懸一線時,是愛救了我。】
視頻裏,鶴熙城緊緊抱著江瑟瑟,他手臂上的青筋都繃得凸起,卻偏放輕了力道,指尖虛虛環著她,連呼吸都透著小心翼翼,仿佛懷裏是易碎的珍寶。
溫知夏盯著屏幕,心口像被酒瓶砸開,碎玻璃碴子順著血管往四肢百骸紮,指尖麻得發顫。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抖著撥通110,聲音輕卻堅定:“你好,我要報警。”
當晚,她剛剛做完複健回到病房,就被人從後打暈。
再醒來時,眼前一片漆黑,眼睛被蒙住,手腳被縛。
她拚命呼救,直到嗓子嘶啞才聽見門響。
“喲,還喊得動?”一個粗啞的男聲嗤笑。
“省省力氣吧,這荒郊野嶺的,你喊破喉嚨也沒用。”另一人附和。
溫知夏強壓恐懼,冷聲問:“你們是誰?為什麼綁我?”
她故意抬高了聲音:“我未婚夫是鶴熙城——你們動我一下,他絕不會放過你們!”
對方卻哄然大笑。
“小妹妹,你還做夢呢?就是鶴總雇我們來的!”
“我不信......”她一邊說,一邊悄悄用被反綁的手去長按褲袋裏的手機呼叫緊急聯係人,“讓他親自跟我說。”
“行啊,讓你死心。”
電話接通,免提打開,那個她曾無比熟悉的聲音傳來,卻冷得像冰:
“是我。”
“鶴熙城......救我......”她聲音發顫。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
“人是我叫的。”
盡管早有猜測,親耳聽到的瞬間,她還是像被生生剜去一塊肉。
“為什麼......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她幾乎吼出聲。
“你還有臉問?”
他語氣驟厲,“瑟瑟好心陪你散步,你卻想把她推下水!現在還敢反咬一口報警?”
溫知夏氣笑了,“我一個斷腿的人,怎麼推她?你動動腦子!”
“誰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你跳不了舞,就要瑟瑟也跳不成?溫知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惡毒?”
聞言,她忽然不想解釋了。
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她為什麼斷腿......鶴熙城不是最清楚嗎?
見她沉默,鶴熙城語氣更冷:“我本來隻想嚇嚇你,讓你跪下給瑟瑟道個歉就算了。既然你不識相,就別怪我無情。”
他下令:“潑水。什麼時候認錯,什麼時候停。”
綁匪連連答應:“鶴總放心,一定讓她服軟!”
聞言,溫知夏忽然笑了,笑聲淒涼,“鶴熙城,你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就這樣隨意欺辱我。”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喜歡你了呢?”
話音剛落,電話被猛地掐斷了。
冰冷的水迎麵潑來,刺骨的寒意鑽進溫知夏的每一寸肌膚。
她嘴唇發白,渾身哆嗦,幾乎昏厥。
“認不認錯?”綁匪逼問她。
溫知夏全身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可她還是強撐著抬起頭,一字一頓:
“......不、認。”
沒幹過的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她也不會認!
溫知夏癱倒在地,濕透的衣服被扯住,有人要扒她外套。
“滾開!”
她嘶啞地喊,拚盡最後力氣咬上那人的手腕。
對方慘叫一聲,隨即一記重重的耳光扇在她臉上。
“賤人!還敢咬人?”
火辣辣的痛感瞬間炸開,溫知
夏眼前發黑,耳中嗡嗡作響。
還沒等她緩過氣,又一巴掌落下,比剛才更狠、更重。
臉頰灼燙,意識渙散,最後一巴掌落下時,她吐出一口血,徹底陷入黑暗。
恍惚間,她聽見大門被撞開的巨響,有人厲喝:“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