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綰辭被倒掛在顛簸的馬背上,疼得五臟六腑差點移位,她紅著眼抬眸觀察局勢。
這裏隻有五個流寇,隻要她殺了身旁的流寇,奪走馬,就有一線生機。
她拔下頭上的發簪,狠狠地刺向身旁流寇的腿間。
“啊!”慘烈的尖叫聲響徹雲霄。
宋綰辭死死抓住韁繩,往他腹部攻擊將他踹了下去,冷冽的風吹打在臉上,她一鼓作氣坐正身姿,掌握主動權。
“不要讓她逃了!快射箭!”
唰的一聲,鋒利的箭插進馬的後腿。
“啊!”
宋綰辭被狠狠甩下馬背,滾落山崖。
尖銳的石子劃破皮膚,疼得她全身忍不住蜷縮,她拚命想抓住一旁能抓住一切直至指尖彎曲才讓自己停下來。
身上的衣服破敗不堪,她強硬拖著身子站起來,用著最後的力氣抓住過路人的腿:“救,救我…”
隨後陷入昏迷。
再次睜眼她是被痛醒的,傷口火辣辣的疼,連呼吸都像刮在刀子上。
“姑娘你醒啦?”一妙齡女子激動的看著她。“還好都是外傷,仔細養著很快就能痊愈。”
“謝謝你。”宋綰辭露出淡淡的笑意。
砰!
外麵的大門突然被打開,緊接著傳來一陣嘈雜聲。
顧清晏走了進來,看到她虛弱地躺在床上,眼底閃過幾分心疼,“綰辭終於找你了,你沒事吧?”
“宋姑娘!都怪我那天被流寇嚇破了膽抓著清晏,讓他錯過了救你的時機,害你丟了清白!”
淩霜華抹著眼淚從顧清晏身後走進來,坐在她床邊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不怕了,我們現在接你回去,我已經和清晏說了,到時大婚,你作為通房與我一同入府。”
“被擄走不是你的錯!可恨的是他們,你不用活得小心翼翼,比起清白,有命在就好,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淩霜華字字鏗鏘,生怕旁人聽不見。
宋綰辭厭惡地掙脫她的手,氣的渾身發抖,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清晏…他也默認她臟了?
想讓她做沒名沒分的通房,連妾室都不是,就是一個任人宰割的奴婢!
她忍著發紅的眼眶,厲聲辯解:“我沒有被玷汙!更不會做任何人的通房!淩小姐這番話不像在為我辯解,反而更像汙蔑!”
“好好好你沒有被流寇碰,一切都是我胡說八道,你千萬不要動怒,小心傷口崩了。”淩霜華皺著眉頭擔憂地看著她,隨即站在一旁,“清晏,宋姑娘遭遇此事誰都不好受,她現在意識不清情緒激動,可怎麼辦啊?”
“別說了,先帶她回去。”
宋綰辭臉色蒼白地看著他們,氣的傷口陣痛,她想解釋,沒人信她,在所有人眼中她早就失了清白,說的都是瘋話。
她無力地閉上眼睛,再忍忍,她馬上可以離開了…
可短短十幾天,流言像藤蔓般在盛京瘋狂蔓延。
顧府上下更是當著她的麵議論。
“這事要是發生在我身上,恨不得投湖算了一了百了,她怎麼還好意思在顧府啊。”
“就是啊,那麼多流寇她承受得住嘛,怕是早就被…”
“住嘴!舌頭不要了我就割掉!”桃枝氣憤地用石頭砸過去,議論的人悻悻離開。
“姑娘,別理她們的鬼話!你就是最好的人!桃枝永遠相信你。”桃枝心疼地看著她。
宋綰辭緊繃著臉沒有說話,手被掐得指尖發白,她坐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麵。
半晌,她才緩緩開口:“把秋千拆了吧,還有那棵梅樹也砍了。”
桃枝皺著眉頭:“可是那秋千是顧將軍親手為你做的,平時最是喜歡,還有那梅樹,因為你喜歡,顧將軍特意命人從邊關移栽過來,你最是珍視,往年冬日,你們都會在樹下賞梅繪畫。”
“我都不要了。”連他,也不要了。
見她強硬,桃枝隻好全部處理了,瞬間院子就空落落的,沒了生機。
“嘔!”
“姑娘你怎麼了?”桃枝放下斧頭,連忙跑過來。
宋綰辭睜大了眼睛,視線到自己的肚子上,她慌張地握住桃枝的手,“去叫王嬸來,就說我想吃她做的桃酥,不要讓其他人發現。”
“王嬸是民間遊醫,姑娘你身體…我這就去!”桃枝還想問些什麼,可看到她表情嚴肅,連忙換裝悄悄跑出去。
一炷香的功夫,王嬸就被桃枝領進來。
王嬸頂著花白的頭發仔細替她診脈,最後淡淡道:“喜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