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謝景行帶回侯府囚禁了。
在侯府深處一間無人知曉的秘密別院。
這裏極盡奢華,比我前世住的院子還要好上百倍。
可再華美,也是一座牢籠。
我的腳踝上,多了一條纖細卻堅固的鐵鏈。
鐵鏈的另一頭,固定在床腳的銅環上。
活動範圍,僅限於這間華美卻冰冷的房間。
謝景行瘋了。
他對我嗬護備至。
他親自為我布菜,喂我吃飯。
他尋來最名貴的藥材,為我調理身體。
他坐在床邊,為我梳理長發,動作輕柔得仿佛我是易碎的珍寶。
他做著一切他認為能讓我回心轉意的事。
可他看向我時,眼神裏的瘋狂和占有欲,卻一日比一日濃烈。
我沒有激烈反抗,也沒有絕食尋死。
我知道,硬碰硬,我隻有死路一條。
我開始了一場豪賭。
我開始在夜裏“說夢話”。
“陸郎......別走......”
“桂花糕......好甜......”
我反複呢喃著陸珩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編造了許多前世與陸珩相處的溫暖細節。
謝景行的嫉妒心,被我輕易點燃。
那天夜裏,我再次“夢”到與陸珩在柳樹下作詩後。
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掐著脖子,從夢中驚醒。
謝景行雙目赤紅,像一頭困獸。
他砸碎了房間裏所有能砸的東西,瓷器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你心裏還是隻有他!”
窒息感傳來,我卻在心底暗笑。
我故意用最能刺激他的話,去戳他的痛處。
“是!我就是愛他!”
我看著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一字一句。
“哪怕他現在對我冷淡,也比你這令人作嘔的愛要好一萬倍!”
他被我氣得渾身發抖,掐著我脖子的手越來越緊。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死時,他卻猛地鬆開了手。
他跪倒在床邊,抱著頭,發出痛苦的嗚咽。
“阿昭,別說了,別再說了......”
我大口地喘著氣,知道自己賭贏了。
我開始向他懺悔。
我說,當初是沈嫣鼓勵我多和陸珩來往,說我與侯爺身份懸殊,不如找個知心人。
我說,是沈嫣告訴我,陸珩才高八鬥,將來必定不是池中物。
我說,是沈嫣在我耳邊吹風,才讓我一時鬼迷心竅,“誤入歧途”。
我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沈嫣身上。
謝景行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懷疑。
他愛我,所以他潛意識裏,希望我是無辜的。
我的話,給了他一個完美的台階。
他開始頻繁地外出,我知道,他是去查沈嫣了。
我利用這個機會,收買了負責給我送飯的一個小丫鬟。
她叫春桃,家鄉遭了災,被賣進侯府,受盡欺淩。
我將一支金釵塞給她,許諾她自由。
她成了我安插在外的眼睛。
我知道,陸珩一定在想辦法救我。
我需要做的,是把刀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