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以為用錢和羞辱的方式讓他把我打發走，他就能心安理得地迎娶他的白月光。

我以為他會像丟掉一件舊衣服一樣，徹底將我從他的世界裏清除。

我錯了。

深夜，我正在畫林舟的肖像，準備掛在畫廊最顯眼的位置。

畫廊的玻璃門被人粗暴地踹開，玻璃碎片四下飛濺。

濃烈的酒氣混合著初冬的寒風瞬間湧了進來。

顧淮安一身狼狽地闖了進來。

定製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在一邊，渾身散發著頹敗。

雙眼布滿血絲，赤紅一片，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體麵。

他死死盯著牆上那幅林舟的肖像，目光要將畫上的人撕碎。

他一步步向我逼近。

“他是誰？！”

他質問。

我握著畫筆，看著他這副失控的模樣，沒有恐懼，隻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我的沉默徹底引爆了他。

“蘇念！你告訴我，你這三年，到底把我當成了誰？！”

他衝過來把我推到牆上，身影將我徹底籠罩。

他一手死死攥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則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看他。

那張酷似林舟的臉上，此刻滿是瘋狂與毀滅。

“是這張臉嗎？”

他指著自己的眼睛，瘋狂地嘶吼，“還是這雙眼睛？

你看著我的時候，到底在透過我看誰？！”

“說啊！你不是最會演戲嗎？你看著我的臉，再說一次你愛我！說啊！”

他瘋狂地吻下來，帶著懲罰的意味，充滿了酒精和怒火的味道。

我掙紮著，那股熟悉的味道，此刻讓我無比憤怒。

“啪！”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他的動作停住了，臉上迅速出現五道清晰的指痕。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仿佛從未想過我會反抗。

我劇烈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眼淚奪眶而出。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

我指著他的臉，吼道：“你這個模仿犯！你這個小偷！

你偷走了我的回憶，偷走了我愛人的樣子，現在還想來質問我？！”

“顧淮安，你是我見過最無恥、最惡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