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淵給了我至高的榮寵,他對我言聽計從。
部落裏的人,開始稱我為“毒後”。
敬畏我,也懼怕我。
我開始參與部落的管理。
教導族人分辨有毒的植物和野果,大大減少誤食中毒的死亡率。
我改良狩獵用的毒箭,讓狩獵變得更加高效和安全。
我的威望與日俱增,甚至隱隱有和淵分庭抗禮的趨勢。
淵對此不聞不問。
他隻是每天晚上,用最原始野蠻的方式,一遍遍地占有我。
像是在用這種方式宣示他的主權。
“阿月,你喜歡權力嗎?”
他咬著我的耳朵問。
“喜歡。”
我從不掩飾我的欲望。
“那就去拿。”
他低沉地笑著。
“隻要你有那個本事,不過,要記住......”
他加重力道,幾乎要將我揉碎在他的身體裏。
“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我能給你,也就能收回。”
我閉上眼,承受著他暴風驟雨般的掠奪,心裏卻是一片清明。
淵,你錯了。
我的一切都是我自己掙來的。
用血,用淚,用一次次的死亡邊緣的掙紮。
而我也終將拿走你的一切。
包括你的命。
我發現淵的身體,越來越差了。
他開始頻繁地咳嗽,臉色也常常帶著不正常的蒼白。
他瞞著所有人,包括我。
但我還是在他焚燒的香料裏,發現特殊的藥草。
“蝕骨花”。
一種慢性毒藥。
無色無味,混在香料裏,經年累月地吸入,會慢慢侵蝕人的五臟六腑,最終油盡燈枯而死。
是誰在對他下毒?
我的第一反應是雲姬。
但她被關在柴房,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淵的香料。
那是誰?
我開始暗中調查。
我發現每天負責給淵更換香料的,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侍女。
我找了個機會截住她,逼她說出實話。
是部落的二號人物,戰堂的堂主,烈。
烈一直對淵的位置虎視眈眈。
他認為淵過於陰柔,沉迷於神神道道的東西,不像一個真正的男人。
他想取而代之。
是他收買小侍女,長年累月地在淵的香料裏下毒。
我把侍女秘密地處理掉了。
然後我陷入沉思。
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淵?
告訴他他最信任的兄弟,正在一點點地毒殺他。
不。
我不能。
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淵死了,我才能真正地站上權力的頂峰。
我非但沒有揭發烈,反而開始不動聲色地幫助他。
我在淵的食物裏,也加入特殊的佐料。
那是一種從海邊懸崖上采來的苔蘚,本身無毒。
但和蝕骨花混合在一起,會大大加速毒性的發作。
淵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垮下去。
他開始咳血。
整夜整夜地失眠。
他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深沉,越來越複雜。
一天晚上,他把我叫到床前。
他抓住我的手,力氣大得驚人。
“阿月......”
他咳著血,艱難地開口。
“部落就交給你了。”
我看著他,心裏沒有波瀾。
“為什麼要選我?”
他笑了,血沫從他的嘴角湧出。
“因為你和我,是同一種人,我們都不信神,隻信自己。”
“阿月,答應我,活下去......”
“不惜一切代價活下去!”
他的手緩緩地垂下去,眼睛卻還死死地看著我。
大祭司淵死了。
死在我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