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那以後,淵對我似乎多了絲不同。
他會允許我坐在他的白狼皮椅子上,看他處理部落的事務。
他會帶我走出神殿,去山林裏,親自教我辨認那些最隱秘的毒物。
他甚至會在雲姬對我陰陽怪氣時,淡淡嗬斥一句。
雲姬看我的眼神,怨毒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她開始變本加厲地找我的麻煩。
在我熬製的藥裏動手腳,向淵告狀說我偷藏了致命的毒藥,意圖不軌。
淵聽了隻是看著我,似笑非笑。
“阿月,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跪在地上垂著頭。
“是真的。”
我確實藏了足以毒死一頭巨獸的“一線喉”,那是我為他準備的。
雲姬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淵!你聽到了!她承認了!這個賤奴果然狼子野心!”
淵卻笑了。
他走過來,扶起我。
“藏得好!我的刀如果連這點心思都沒有,那也太鈍了。”
他看向雲姬,眼神瞬間冷下來。
“倒是你,我的神殿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
“滾出去!”
雲姬臉色煞白,難以置信地看著淵,又看看我。
最後她捂著臉,哭著跑出去。
淵轉過頭,捏著我的下巴。
“阿月,別讓我失望。”
“你的目標不該是這麼一個愚蠢的女人。”
我看著他深邃的眼睛。
“那我的目標該是誰?”
他笑了,湊到我耳邊,低聲輕語:
“是我。”
“或者......是取代我。”
我的心臟猛地一縮。
他什麼都知道!
他到底想做什麼?
部落與鄰近的黑山部落起了衝突。
狩獵場的歸屬談判破裂,戰爭一觸即發。
部落的男人們磨著石矛和骨刀,在臉上塗滿代表勇氣的油彩。
淵站在高台上,進行著戰前的祝禱。
“神明會庇佑我們!勝利必將屬於炎火部落!”
人群爆發出震天的吼聲。
淵卻把我叫到了一邊。
“黑山部落的首領叫熊。勇猛但無謀。”
“他們的巫醫有些手段,你要小心。”
“我需要你潛入他們的營地,在他們的水源裏下毒。”
他遞給我個皮囊。
“這裏麵是軟骨散,無色無味,不會致命,但能讓他們在三天之內,渾身無力,連弓都拉不開。”
“這是你的第一戰,要是辦砸了,你就不用回來了。”
我接過皮囊,點了點頭。
“我需要一個幫手。”
淵挑了挑眉。
“誰?”
“雲姬。”
淵的眼裏閃過詫異,隨即變成了然。
“可以,但別玩死了。”
我勾起嘴角。
“我有分寸。”
當晚我帶著雲姬趁著夜色,悄悄溜出部落。
雲姬一路上都在抱怨。
“這種潛入下毒的臟活,為什麼要我來做?你是不是故意的?想借機報複我?”
我走在前麵,沒有理她。
林子裏很黑,蟲鳴聲此起彼伏。
走到一半,雲姬突然“啊”地一聲尖叫,摔倒在地。
“我的腳!我的腳被蛇咬了!”
她驚恐地大叫著。
我回頭,借著月光看到細小的青色小蛇迅速地鑽進草叢。
是竹葉青。
毒性不強,但處理不及時,也足夠讓她把腿廢掉。
我蹲下身,看著她迅速腫脹起來的腳踝。
“別動。”
我從腰間的皮囊裏,拿出小刀和一些草藥。
雲姬卻一把推開我。
“你別碰我!你想趁機害死我!”
她看我的眼神,充滿恐懼和懷疑。
我冷笑一聲,站起來。
“隨你。”
“一個時辰內毒氣攻心,神仙也難救,你就留在這裏,等著喂狼吧。”
說完,我轉身就走。
“別!別走!”
雲姬終於怕了,帶著哭腔喊道。
“阿月!阿月我錯了!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