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沈星洲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陰......陰天子？”

他喃喃自語，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不！這不可能！你一個天煞孤星，怎麼可能......”

他的話，被我打斷了。

“天煞孤星？”

我收回手，聲音冷了下來。

“哥哥，你到現在還覺得，我是災星嗎？”

“玄門沈家，號稱窺盡天機，卻連自己女兒的命格都看不透。”

“真是天大的笑話。”

沈星洲連連後退，撞在大殿的柱子上。

他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恐懼和混亂。

“你騙我！這一定是幻覺！是我的心魔劫！”

他突然大吼一聲，掐動法訣，一道金光朝我打來。

那是沈家的破魔咒，專破一切虛妄幻象。

然而，那道金光在離我三尺遠的地方，就悄無聲息地湮滅了。

仿佛從未出現過。

沈星洲呆住了。

他最得意的術法，在我麵前，竟如石沉大海。

“沒用的。”

我平靜地看著他。

“在我的地盤，你引以為傲的一切，都隻是個笑話。”

水鏡中，地麵上的沈家大宅，也陷入了一片混亂。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沈星洲走進了一座陰森的鬼殿，然後金光大道就消失了。

天上的“仙界之門”也隨之關閉。

“怎麼回事？星洲呢？”媽媽尖叫起來。

父親沈天宏臉色鐵青，死死盯著天空。

“不對勁，那不是天界！”

他立刻咬破指尖，以血為引，在空中畫出一道複雜的符文。

“天視地聽，開！”

一麵巨大的水鏡出現在眾人麵前。

鏡子裏，正是森羅殿內的景象。

當他們看到王座上的我，看到我和沈星洲的對峙時，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那是煞煞？”

一個長老結結巴巴地開口。

“她不是已經......”

媽媽捂住嘴，眼中滿是驚恐。

“她怎麼沒死？她怎麼變成了那副鬼樣子？”

父親的身體晃了晃，幾乎站不穩。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陰天子......她成了陰天子......”

“天煞孤星，不是災星，是主宰生死的帝王星......”

“我們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

他們窮盡家族之力，想要逆天改命，將一個“災星”的價值壓榨幹淨，去成全一個“紫微星”。

到頭來，他們親手將真正的神，推向了對立麵。

而他們寄予厚望的“紫微星”，此刻，正在神的麵前，瑟瑟發抖。

森羅殿內。

沈星洲終於接受了現實。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我拚命磕頭。

“妹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求求你，看在我們是親兄妹的份上，饒我一次！”

“我把仙位讓給你！我什麼都不要了！”

他痛哭流涕，狼狽不堪。

和我記憶中那個高高在上的哥哥，判若兩人。

我靜靜地看著他表演。

“親兄妹？”

我重複著這三個字，覺得無比諷刺。

“在我被關在地下室的二十年裏，你可曾來看過我一次？”

“在我替你承受天雷，痛不欲生的時候，你在哪裏？”

“在我魂飛魄散的那一刻，你臉上的笑，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刀，插進沈星洲的心裏。

他臉色煞白，抖得像篩糠。

“我......我那時是被豬油蒙了心！我不是人！”

他狠狠地扇著自己的耳光。

“妹妹，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以後一定好好補償你！”

“補償？”

我笑了，笑聲在大殿裏顯得格外空洞。

“你拿什麼補償？”

“用你這身，由我的血肉做成的功德金衣嗎？”

我一步上前，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哥哥，這件衣服，你穿著合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