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紈絝子弟察覺到不對勁，笑聲漸漸平息。

祁牡野強撐著要站起來，肩膀的傷讓他踉蹌了一下。

"宋哲！你瘋了！"

我忍著掌心的劇痛，擋在祁牡野身前，死死盯著宋哲。

不能退，退了哥哥就完了。

"宋家......是打算和祁家徹底撕破臉嗎？"

我聲音嘶啞，卻努力讓它清晰：

"今天我和祁牡野但凡有一個死在這裏，你覺得祁家會善罷甘休？"

"你宋哲，背後的宋家，在場的所有人，準備好承受祁夫人的怒火了嗎？"

現在硬拚無異於以卵擊石，我滿心絕望，警察怎麼還沒來。

這時人群外閃過兩個熟悉的身影。

"哥，他們這是在幹什麼？"

是周清慕和周頌。我嘶啞著聲音喊道：

"周頌，清慕姐，求你們......幫幫我們......"

周清慕對上我的視線，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化為決絕。

她拉住周頌，聲音冰冷：

"別管，臟了眼睛。"

"我們走。"

周頌順從地點頭，語氣天真：

"我聽姐姐的。"

周清慕朝宋哲微微頷首：

"路過而已，你們繼續。"

她帶著周頌轉身離開。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宋哲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隨即更加狠厲：

"兄弟們，法不責眾，再說我們都是未成年，怕什麼？"

他對著那些萌生退意的人嗤笑：

"做都做了，不如做絕！"

"把祁牡野廢了，永絕後患！"

又一支箭離弦，這次射穿了祁牡野的大腿。

"啊——！"

祁牡野的慘叫聲撕心裂肺。

看著他腿上迅速蔓延的血色，我腦子裏的弦徹底崩斷。

"哥！"

我尖叫著撞開一個試圖靠近祁牡野的混混，死死護在他身前。

手掌被箭釘穿的劇痛已經麻木，隻剩下不斷流淌的溫熱血液。

"媽的，這小子瘋了！"

有人罵道。

宋哲冷眼旁觀，像在看垂死的獵物。

更多人圍上來，有人亮出了匕首。

他們是真下了狠心。

一個黃毛獰笑著朝祁牡野受傷的腿踹去！

我想也沒想，轉身用後背硬生生扛下這一腳。

悶哼一聲，喉頭湧上腥甜。

"祁蘅！讓開！"

祁牡野目眥欲裂，想推開我，卻因傷勢使不上力。

另一側，一把匕首閃著寒光，直刺祁牡野的側腰！

"小心！"

我瞳孔猛縮，用力把他往旁邊一推。

左臂被匕首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了校服袖子。

劇痛讓我眼前發黑。

"祁蘅！"

祁牡野的聲音帶著哽咽。

這個一向張揚肆意的少年，眼底第一次迸發出狼一般的凶光。

"我艸你們祖宗！"

他抓起地上的石塊，狠狠砸向那個傷我的混混麵門！

"砰！"

慘叫聲響起。

混亂中，又一道寒光襲來。

這次是衝著我來的。

祁牡野想也不想，用沒受傷的肩膀撞開我。

自己卻因此暴露，背上挨了重重一擊，他踉蹌著吐出一口血。

"哥！"

我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隻死死護住祁牡野的頭。

終於，警笛聲由遠及近。

我鬆了最後一口氣，眼前陣陣發黑。

還好，眼睛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