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正在會議室和合作商談合作,投影儀上還放著公司未來的規劃。
突然,會議室的門被“砰”地推開,薑晚檸挽著宋予安走了進來。
“傅硯禮,會議停一下。”
她直接走到我身邊,指著宋予安:
“小安這個年紀,正是需要鍛煉的時候,你把手上的業務都轉給他。”
她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什麼:
“你最近不是挺累的嗎?給你放個假,以後在家帶孩子就行了。”
這話一出,合作商手裏的筆“啪”地掉在了桌上,他尷尬地站起身:
“傅總,要不我們下次再聊?”
“王總,您再等等,這事好商量!”
我急忙起身挽留,可他還是搖了搖頭,拿著公文包快步走了。
會議室的門關上後,我轉頭看向薑晚檸,聲音裏滿是怒意:
“你知不知道?為了這個合作,我跑了整整三個月,熬夜改方案到淩晨,甚至喝酒喝到胃出血,好不容易才讓他鬆口。”
“不就是個合作嗎?”
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拍了拍宋予安的肩膀:
“小安比你厲害多了,他分分鐘就能拿下。”
我氣得笑了出來,指著宋予安:
他來公司才三個月,連基本的業務流程都沒弄明白,你讓他拿什麼拿下?
“傅硯禮,你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
薑晚檸不耐煩地皺眉,伸手摸了摸孕肚:
“我再說最後一遍,把業務交出來。你要是不答應,我現在就去醫院,你也不想孩子生不下來吧?”
她的話像一把冰錐紮進我心裏,我的手指死死攥著桌角,指節泛白:
“孩子是無辜的,你能不能別拿他當籌碼?”
“籌碼?”
薑晚檸嗤笑一聲,拉過宋予安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
“小安也盼著這個孩子平安出生,你要是真為孩子好,就該聽話。”
宋予安在一旁假惺惺地勸:
“傅總,您就別跟檸姐置氣了,業務我會慢慢學的,不會讓您失望的。”
我看著他虛偽的嘴臉,最終還是咬著牙妥協:
“好,我交。”
我從抽屜裏拿出存有所有業務資料的 U 盤,重重摔在桌上:
“所有客戶的聯係方式、合作細節都在裏麵,你要是搞砸了,別再來找我。”
宋予安立刻拿起 U 盤,臉上藏不住得意。
可薑晚檸卻沒打算就此罷休,她上前一步:
“光交業務還不夠,你剛才對小安態度太差了,得給他下跪道歉,不然我心裏這口氣咽不下。”
“你說什麼?”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聲音瞬間冷下來:
“我交了業務,已經退了一步,你別太過分。”
周圍的員工聽到動靜,都圍在門口偷看,有人忍不住小聲議論:
“傅總也太委屈了吧”
“薑總怎麼能這麼逼他。”
薑晚檸卻毫不在意,反而故意提高聲音:
“過分?我讓你給小安道歉怎麼了?你要是不跪,我現在就去醫院!”
“我不跪。”
我挺直脊背,眼神堅定:
“業務我已經給了,你要是想傷害孩子,隨便你,但我絕不會向他下跪。”
薑晚檸沒想到我會拒絕,臉色瞬間沉下來,她朝宋予安使了個眼色。
宋予安立刻轉身出去,沒過多久,懷裏抱著個深棕色的木盒回來。
我看清木盒時,瞳孔驟然收縮,心臟像是被一隻手狠狠攥住。
“薑晚檸,你讓他拿的什麼?”
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你不是不跪嗎?”
薑晚檸抬手接過木盒,輕輕掂了掂:
“這是你媽的骨灰盒吧?你要是不跪,我就把它扔到樓下垃圾桶裏,讓你媽連個安息的地方都沒有。”
“你敢!”
我瘋了似的衝過去想搶:
“那是我媽的骨灰!你把它還給我!”
宋予安立刻擋在薑晚檸麵前,薑晚檸則是一副被我嚇到的樣子,順勢鬆開手。
木盒 “咚” 地砸在地麵上,盒蓋彈開一條縫,白色的骨灰順著縫隙撒出來,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猛地停下腳步,看著那些散落的骨灰,眼前瞬間浮現出母親臨終前的樣子,她攥著我的手,說:
“阿禮,媽走後,你要好好的,把我葬在能看見家的地方,我要等你爸回來。”
可現在,她的骨灰卻被人這樣糟踐。
心口像被鈍刀割著,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
薑晚檸卻毫不在意撿起骨灰盒,走到窗邊懸在窗外:
“現在跪不跪?”
我看著地上的骨灰,又想起母親的遺願,最終還是緩緩彎下膝蓋。
膝蓋碰到地板的瞬間,周圍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
有人忍不住喊:
“傅總!別跪!”
可我已經聽不到了,我對著宋予安,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咚” 的一聲,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格外響亮。
“現在滿意了?”
我抬起頭,額頭滲出血絲。
薑晚檸卻冷笑一聲,手突然一鬆。
骨灰盒徑直從窗口墜落,砸在樓下的路麵上,盒身摔得粉碎,白色的骨灰被風卷著,散在半空。
“一塊晦氣的破木頭,別給公司帶來什麼黴運才行。”
我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
把母親的骨灰找回來。
我瘋了似的衝向電梯,完全沒注意到馬路上駛來的卡車。
刺耳的鳴笛聲響起時,我隻覺得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飛,重重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