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晚我沒回去,直接住進了產房。
次日一早,肚子開始微微脹痛起來,遲醉帶著狂喜在房間裏高興到飛起,不是送茶就是端燕窩湯。
醫生看後打趣:「太太,你老公對你真好。」
我差點笑出聲。
是好!
好到要人命的那種。
下午兩點,肚子愈發痛了,我進了手術室。
遲醉抱著那隻狗火急火燎地趕到。
我擰眉:「帶它進來幹嘛?出去!」
遲醉一時發急,喉間打結:「它一個人在外麵,我不放心......」
醫生頓時冷聲嗬斥:「你這家屬也太胡鬧了,狗身上有細菌,感染到嬰兒怎麼辦?還讓不讓老婆生了?」
聽到生這個字,一人一狗互相對視一眼後。
便乖順地出了手術室。
肚子開始撕心裂肺地疼,冷汗浸滿全身。
護士一邊替我擦汗一邊急的大喊:
「產婦昨天剛失過血,需要剖腹產,否則母女倆都有危險。」
遲醉聞言,立即端來一碗湯,飄著燕窩。
隱約還能見到符紙化水的痕跡。
「老婆!情況緊急,先喝掉這碗補湯,補補力氣!」
醫生一聽,眉毛豎起:「添什麼亂,現在正是關鍵時候,喝什麼湯?」
我立即扭過頭,高聲拒絕:
「我不喝這東西,拿走!」
一直很好的講話的遲醉立即變了臉,他一把揮開醫生,用力掰開我下巴,將那碗黑乎乎的湯強行灌進我嘴裏。
我死命掙紮卻抵不過男人的力氣。
濃稠苦澀的湯汁,湧進我口鼻,帶著辛辣像火似的一直燒進肚子裏。
門外那隻狗發出尖厲叫聲,似獰笑:
「黃臉婆,喝下這碗符水,等孩子出世哭叫的第一聲,我們就能完成換魂,以後,我就是沈家繼承人,沈家會是我和遲醉的天下,哈哈!」
尖叫聲在耳邊炸響!
喉間即便被我扣出血,那些湯汁還是出不來。
胃裏頓時升起滾燙的溫度。
疼的我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
醫護嚇得在一旁沒了主意,反而我那老公倒像個沒事人似的,抱著胳膊靠在門口興奮的笑。
眼裏盡是狂熱:「薇薇,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遲醉,我要來了!」狗聲裏透著狂喜。
我緊緊閉上眼,開始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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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對肚裏的孩子默念一聲抱歉。
手術前吞下的藥片好像開始生效,全身的血液像是要衝到頭頂。
一片混亂中。
門口的狗突然發出驚天的狂叫:
「遲醉救我!救我......她......」
見狗驟然發了狂,嘴裏一直喊救命,遲醉以為它是急著換魂,等不及了。
當即對著醫生發號施令:
「趕緊破腹產!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要保小!」
男人急的滿頭大汗,對著一眾醫護怒目咆哮。
隔著霧蒙蒙的視線,我們對上了雙眼,他先是一愣,然後猛地扭過了頭,眼底盡是冷漠。
門外的狗吠聲,越來越弱,而遲醉的臉色卻越來越急躁。
「快手術,我要立刻馬上!見到孩子!」
冰涼的刀刃在我肚皮上遊走。
即便是上了麻藥,那手術刀卻像是紮進心口,細細密密的疼。
看著男人像個瘋子似的在手術室裏來回急走。
我突然笑出了聲。
剛剛還氣弱的狗,拚盡組最後一絲力氣又擠出幾聲:「沈知意,你別得意,再讓你活最後幾分鐘!」
我仰躺在手術床上,望著天花板尖笑不止。
這笑聲,讓本就驚慌不定的遲醉,更加驚恐了。
他揚起手,對著我臉狠狠甩了一巴掌:「閉嘴!吵死了!」
「有點力氣,留著奶孩子!」
我偏過頭,捂著臉,恨恨地瞪著他:
「你還知道孩子?」
下一秒,護士抱起血糊糊的孩子,驚恐地大叫:
「不好!是個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