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遲醉一貫自傲的性子,他應該早就甩袖出門,可這次他不但沒走,反而瞬間變了臉。
猶豫片刻後,挨近床邊好聲好氣道歉:
「老婆,我知道你就要生了,脾氣大,我理解!」
「剛才是我語氣不好,我道歉。」
狗跟著汪汪叫了兩聲:「賤女人,他全是為我才委曲求全,你給我等著!」
看著男人那張諂媚的臉,我惡心的險些反胃。
當年,我是沈家大小姐,他是前來應聘的實習生。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本不該有什麼牽扯。
直到某天我出辦公大樓時,差點被高樓落下的花盆砸到,是他推開了我,自己卻被開了瓢。
事後我想給他補償給他升職,卻都被他婉言謝絕。
那時我覺得這個人正直善良是個好苗子,加上他本身條件不俗,便對他上了幾分心。
一來二去,我們順理成章的走到一起。
後來我提出要他入贅沈家時,他沒有半分異議,隻說要帶隻狗。
我毫無所覺,隻當他是心地良善的愛寵人士。
沒想到,他們早早就為我挖好了墳。
午餐時海參,鮑魚,雞翅,紅燒肉一盤盤全部端上了桌,以往沈宅的餐桌上是沒有葷菜的,因為遲醉說:
「薇薇看見葷菜會饞,小狗腸胃特別嬌弱......咱們一起陪它吃素好不好?」
他那時笑的特別溫柔,幾乎將我溺斃。
我愛屋及烏,傻乎乎地點了頭,陪著他和狗三吃了三年的素。
後來懷孕營養跟不上,身體幹瘦蠟黃,醫生建議我吃點肉,他卻毫不在意。
明明他有那麼多不愛我的細節。
我卻偏偏活在愛的謊言裏。
真蠢!
我幾乎笑出眼淚,自顧自拿著筷子夾了一口肉,還沒送進口卻被人一把打翻。
「沈知意,你明知薇薇吃不了葷,上那麼多葷食,什麼意思?」
他一邊咄咄逼人的質問,一邊將饞的流口水的狗往回按。
「它能不能吃,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想吃就吃!」
說完,我當著他麵狠狠咬了一口鮑魚。
那一瞬,他和狗子對視一眼,幾乎以為我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但瞬間,他微不可察地搖頭,自言自語,
「別自己嚇自己,她不可能知道,隻是孕婦到了生產期嘴饞!」
賤 狗又叫了幾聲。
我聽的聒噪,吃飯的心情降到穀底。
「閉嘴!」
我筷子重重一放,指著門,看向遲醉:「你們不吃,就出去!」
他冷冷地瞪著我,壓著怒氣:
「沈知意!你今天是不是有病,到底在鬧什麼?」
有病兩個字像一根極細的針直紮心底。
那一刹,所有的憋屈和憤怒呼嘯而來。
砰!
我一把掀了飯桌,滾熱的飯湯裹著碎瓷將對麵一人一狗全部裹住。
男人的怒吼夾著狗吠聲在耳邊炸響。
「賤女人!你想燙死我!」
遲醉將狗摟進懷裏小心翼翼地擦著,轉頭對我怒目大吼:
「沈知意你發什麼瘋,你要將薇薇燙死嗎?」
我冷笑:
「它還沒死,你亂叫什麼!」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冷血?」
我驟然笑出聲。
冷血?
別人玩小三,他玩狗三。
還抱著狗旁若無人地睡在我旁邊,拿我當睜眼瞎子,算計我娘兩性命和沈家家產,他怎麼不覺得自己冷血?
我一步步走近:「在你心裏,恐怕我連這條狗都不如......」
他眼裏閃過一絲驚慌,麵上卻佯裝嗤笑。
「瞎說什麼,它不過就是我的寵物狗,怎能和你比?」
這樣的話,三年前他洞房時也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