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臉色潮紅的蘇婉兒,套著件沈澤銘最常穿的白襯衫,小跑過來。
蘇瑤下意識就往反方向跑,卻被沈澤銘一把拽住,藏在了身後,像是在藏什麼見不得光的東西。
“寶寶,這保姆幹嘛躲你身後?”
沈澤銘上前擋住了蘇婉兒的視線,“沒什麼,我覺得她不適合做你保姆,正準備送她走。”
忽地,沈澤銘踢了一腳身後的蘇瑤,“你站著幹嘛?還不出去等!”
她轉身要逃,卻被人拽住了胳膊。
“蘇瑤?”
蘇婉兒繞到她麵前,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你、你不是被判了十年嗎?你怎麼在這?你憑什麼在這!”
她想解釋,可目光掃過蘇婉兒頸間的紅痕,卻哽咽地說不出一句話,半晌才憋出句,“打擾你們了,我先走了。”
“等等!”
蘇婉兒一隻手死死扣住她手腕,另一隻手輕輕攏起她耳側的碎發,突然燦然一笑。
“既然姐姐都不計前嫌地回來給我當保姆了,我總不能小心眼地趕你走吧。”
她盯著她揚起的嘴角,後背瞬間浸了層冷汗,從小到大,隻要蘇婉兒露出這副模樣,就絕對有讓她遭殃的事在等著。
她用力抽出手,還沒開口,又被蘇婉兒下一句話打斷。
“既然姐姐是來當我保姆的,那就得守我定的規矩。”
不知怎的,蘇瑤下意識望向沈澤銘,可他隻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別開了目光。
她自嘲地抿了抿唇,轉頭直視著蘇婉兒,“七年前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明明是你自己貪圖富貴和......”
“蘇瑤!你有什麼臉提七年前!”
蘇婉兒急急忙忙地扇了她一巴掌,將話打斷,蘇瑤被狠狠摔在地上。
沈澤銘眼底猩紅地擋在蘇婉兒身前,死死盯著她。
“果真是我對你太好了!進監獄三年都沒讓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蘇瑤的心像被鐵鉗攥住,疼得打顫。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七年前,明明是蘇婉兒自己要跟那群人離開的!
蘇瑤急得聲音發抖,“可七年前明明是她自己......”
“啪!”
清脆的巴掌聲炸響,蘇婉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又冷又狠,“做我保姆的第一個規矩,就是不讓你說話時,乖乖當個啞巴!”
蘇瑤被打得偏過頭,臉頰瞬間麻了一片。
沈澤銘臉色煞白,腳步先於意識動了半步,眼看要蹲下來扶起她,可餘光掃到蘇婉兒,又猛地頓住。
他轉回身,小心翼翼抬起蘇婉兒的手腕,指尖輕輕揉著她的掌心,“手疼嗎?別管她了,我讓管家過來。”
說完,他半攬著蘇婉兒離開,連一個餘光都沒留給蘇瑤。
即使心如殘燭,可她還是沒辦法假裝看不見。
她被反鎖在後院的舊屋裏,不知過了多久,門被推開,沈澤銘拎著個醫藥箱走了進來。
他目光掃過她泛紅的眼尾,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
“在監獄養了三年,怎麼還能瘦成這樣?”
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冰涼的酒精棉擦過破皮處時,蘇瑤躲了下,他的動作便又放輕了些,隨後又將裹著薄布的冰袋敷在她臉頰上。
涼意滲進發燙的皮膚,蘇瑤晃了神。
眼前的沈澤銘,似乎和四年前的他重疊了。
那時候每次想見他,她就撒謊說自己生病了,每次沈澤銘都會第一時間回家,像現在這樣照顧她。
“我不是找人在監獄裏好好照顧你了嗎?”
蘇瑤猛地一驚,回過神來。
她渾身發抖,瞬間墜入那些在監獄的痛苦回憶裏。
在監獄三年,每天都有人變著法子欺負她。
不是在她的飯裏撒尿,就是在深夜用被子蒙住她的口鼻,窒息的間隙裏,隻聽見她們笑著說“我們隻是替沈先生出口惡氣”。
她大口呼吸,努力不讓自己被回憶吞噬,“沈澤銘,我有話跟你說。”
沈澤銘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先聽我說!婉兒不是個記仇的人,你在監獄這些年,她每天都在後悔,你放心,等她像三年前那樣對你發泄幾天就好了。”
蘇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來在他心裏,曾經那些傷害,都隻是一句輕描淡寫的發泄而已?
她心痛到快要窒息,咬得嘴唇都流了血,硬是把到了嘴邊的委屈狠狠咽回肚子,剛要拿出支票,蘇婉兒便衝進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