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邊,沈煜城在昏迷了數日後,終於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下意識地虛弱喊道:“清歌……”
守在床邊的,是他多年的好兄弟,周維。
周維看著他,歎了口氣,語氣複雜:“老沈,別喊了。你還不知道吧?那天醫院氨氣泄漏,你那個放在心尖上的黎清歌,可是第一時間就丟下昏迷不醒的你,自己跑沒影了!要不是林思榆不顧自己身上還有傷,冒著生命危險衝回去把你從病房裏硬拖出來,你小子現在早就去見馬克思了!”
沈煜城愣住了,有些反應不過來:“……什麼?思榆她……”
“是啊!是林思榆!”周維語氣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人家姑娘那麼愛你,為你付出了多少?可你呢?眼裏隻有那個黎清歌!現在你看清楚了吧?你掏心掏肺愛的女人,關鍵時刻隻顧自己!而你不珍惜的妻子,卻為你連命都能豁出去!老沈,你這次……真是糊塗啊!”
沈煜城聽著兄弟的話,看著天花板,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複雜難言。
其實戀愛時他就知道黎清歌有些小自私,卻沒想到,在生死關頭,她能自私到這種地步。
而林思榆……那個他從未正視過的、名義上的妻子……
他沉默了很久,才啞聲問:“……思榆呢?她……傷得重不重?”
周維搖搖頭:“她救你的時候傷口裂了,流了不少血,估計現在在家養著吧。老沈,以後你可要好好對人家……”
沈煜城沒再說話,但心裏那片冰封的湖麵,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石子,漾開了層層漣漪,一種難以言喻的懊悔和異樣情緒開始滋生。
等他傷勢穩定可以出院時,警衛員照例詢問:“少將,是直接去部隊處理積壓的工作,還是先去黎同誌那裏看看?”
沈煜城腦海中瞬間閃過周維的話,以及林思榆渾身是血卻堅持把他拖上救護車的樣子,他幾乎是脫口而出:“回家。”
警衛員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沒敢多問。
車子在家屬院樓下停穩,沈煜城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下了車,快步上樓,推開家門。
“思榆?”他喊了一聲。
回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
客廳、臥室、廚房,他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林思榆的身影。
屬於她的東西全都不見了,梳妝台上的護膚品,陽台上的綠植,甚至拖鞋和睡衣,整個家空蕩得像個樣板間,冷清得讓他心慌。
一股冰冷的恐慌扼住喉嚨,他幾乎是踉蹌著退到客廳。
下一秒,他的呼吸停滯了——
茶幾上,赫然放著一本暗紅色的離婚證。
下麵壓著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