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門外,溫阮阮的哭聲漸漸遠去。
門內,時以棠躺在病床上,睜著眼,看著天花板。
原來如此。
她的行蹤,是溫阮阮透出去的。
溫遲知道溫阮阮的小動作,但他默許了。
因為他覺得,這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教訓。
而他甚至……信了溫阮阮那句“不是故意的”。
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溫遲走進來,腳步在看到病床上那雙清醒的眼睛時,微不可察地一頓。
他走到床邊,伸手想探她的額頭。
時以棠猛地偏頭避開。
“怎麼,溫先生?”
她開口,聲音嘶啞,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這麼急著過來,是想好怎麼給你的好妹妹開脫了?”
“是打算說她年少無知,還是怪我逼人太甚?”
溫遲的手停在半空。
“之前的事情讓阮阮有些委屈,但是她沒想傷你這麼重。”
“她隻是小孩子心性,不是故意。傷也不會留下疤痕的。”
時以棠低笑出聲,扯得臉上傷口生疼。她指向自己纏著紗布的側臉。
“溫遲,這就是小孩子心性?”
“是不是等她一刀捅進我心口,你也覺得她隻是失手?”
“以棠。”溫遲眉頭擰緊。“得饒人處且饒人。”
“她知道錯了,我也及時趕到。這件事,到此為止。”
時以棠撐著手臂坐起身,目光直直釘在他臉上。
“不可能。我受的罪,每一樣她都要還回來。”
溫遲沉默地看著她,病房裏隻剩下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對峙半晌,他忽然抬手,扯鬆了領帶。
接著,是西裝外套,襯衫。
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和胸膛。
時以棠瞳孔微縮:“你幹什麼?”
溫遲不答,俯身逼近,一手撐在她枕邊,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頸。
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毫無溫柔可言,瞬間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時以棠愣了一瞬,隨即瘋狂掙紮。
雙手被他單手輕易鉗製,固定在頭頂。
她狠下心,用力咬了下去!
溫遲悶哼一聲,動作卻絲毫未停,吻得她幾乎窒息。
他的另一隻手探入衣服下擺,指腹撫過她腰側激起一陣戰栗。
“……放開!”
溫遲置若罔聞,吻沿著她的下頜下滑。
他的動作迫切,與平日的冷峻判若兩人。
時以棠不再掙紮,像一具失去靈魂的木偶,任由他擺布。
溫遲沒有多餘的安撫,隻是更直接、更深入地占有了她。
他緊緊箍著她的腰,不容她退縮半分。
時以棠在他激烈的動作裏恍惚,身體的感知被無限放大,疼痛與一種陌生的戰栗交織在一起。
一切平息後,他很快抽身。
“現在,”他開口,“可以了嗎?”
時以棠沒反應過來,茫然地看著他。
“我用我自己來賠罪了。”
溫遲係好襯衫扣子,仿佛剛才那個失控的男人隻是她的幻覺。
“所以,別去找阮阮的麻煩。”
轟——!
時以棠隻覺得耳邊一陣嗡鳴,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崩塌。
原來如此。
原來這場她曾夢寐以求的、激烈到近乎粗暴的親熱。
不是情動,不是道歉,更不是愛。
隻是一場……交易。
他用身體來賠罪,換取溫阮阮的平安。
他甚至沒問過她一句“還疼不疼”,沒關心過她剛經曆爆炸的身體是否能承受。
心口的鈍痛遠遠超過了臉上的傷,巨大的疲憊和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
她想起婚後那些夜晚。
她穿著最性感的睡衣在他麵前晃,用盡手段撩撥。
他卻毫無波動,像完成程序一樣,每月一次,精準、克製。
甚至會在結束後查看時間是否超過預算。
她曾氣惱地罵他是木頭,是設定好程序的機器。
她使盡手段想要他為了她破功,卻在這種時候被滿足了願望。
因為溫阮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