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十歲以前的盛夏,是京圈最離經叛道的嬌縱千金大小姐。
在一群溫室裏的花朵們忙著看秀、刷卡,盼望著嫁給好老公保持著奢靡消費的時候。
她賽車、跳傘、滑雪,偏要做一團熱烈的野火。
直到一次落水,被沈家那位清冷矜貴、克己複禮到接近神性的太子爺沈懷瑾救起。
她終於結束了自己任性的青春,一心撲在沈懷瑾身上。
眾人都以為,她再怎麼努力,都融化不了沈懷瑾這座萬年冰山。
可就在她轟轟烈烈倒追沈懷瑾的第三年,這位祖宗鬆了口,“沈家祖訓不會允許我娶你這樣的女人。”
黑色邁巴赫裏,他降下車窗,靜靜看著穿著黑色緊身衣,騎著機車攔路的盛夏,喉結微微滾動,
“如果你執意要一個可能性,明天去找陳秘書,東林山女戒書院,能畢業,我就娶你。”
沒有絲毫猶豫,盛夏第二天就前往了深山密林裏的東林山。
陳秘書一貫公事公辦,可這一次,卻在送她下車時突然叫住她,“盛小姐,我有幾句話想跟您說。”
“外人隻看得到沈家的風光,看不到裏麵的規矩有多冷、多硬。老爺子一直想按照家規將少爺打磨成最標準的繼承人,清心寡欲,克己複禮,少爺也一直是這麼做的,直到遇見您,他親口跟我說過,您是他生命裏少見的色彩。”
盛夏眼睫微顫,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陳秘書接著輕聲道:“老沈總一直對您不是很滿意。東林書院這個機會,是少爺在祠堂裏,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用半條命換來的。”
“他從未為任何人、任何事,這樣違逆過家族。請您務必珍重這次機會,別辜負了自己,和我家少爺這片真心。”
原來,三年的努力,真的讓她走進了沈懷瑾心裏,盛夏開心得幾乎要跳起來!
她下巴微揚,明豔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意:“回去等著吧,等我畢業來接我的時候,你就得叫我沈太太了。”
可盛夏萬萬沒有想到,在東林山的這兩年,是她此生最噩夢的時光。
負責人用戒尺抬起她的下巴,對身旁的記錄員冷聲道:“043號,放蕩低賤,自我意識過剩,妄想嫁入頂豪家族,這樣癡心妄想的學員,需要最嚴厲的改造。”
接踵而來的,是語言羞辱,是拳打腳踢,是電擊禁閉。
750個日日夜夜的精神肉體雙重淩遲,將盛夏所有的驕傲和光芒全部磨得精光粉碎。
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沈懷瑾的那句“能畢業,我就娶你”。
盛夏熬啊熬,終於熬到了畢業那天,她形容枯槁,眼神裏曾經的張揚明媚,被空洞順從替代。
可她覺得值得,於是拿著那張畢業合格證書,迫不及待下山回到京北。
她在心裏默默地盤算著,無論如何,都得先回家吃一頓媽媽煮的惠靈頓牛排,和爸爸媽媽為自己的任性好好道個歉,然後再去找沈懷瑾。
然而她沒想到,家裏沒有爸爸媽媽,隻剩下他們的牌位!
原來爸爸媽媽在三個月就出車禍雙雙離世,她家的公司和所有財產,包括她腳底下的這棟房子,竟全部都被她的親舅舅陳正龍盡數霸占!
兩年小別,此刻竟成了陰陽兩隔,天地萬物仿佛失去了所有聲音,耳邊隻剩尖銳的耳鳴。
盛夏死死捏著手中的合格證書,腦海裏全是她出發前,爸爸媽媽擔憂的製止:
“孩子,這些年我們支持你一切決定,是為了讓你去找自己真正熱愛的事,精彩的過完這一生,而不是讓你為了一個男人,就把自己變得麵目全非的,你這是要剜爸爸媽媽的心啊!”
想到這裏,盛夏的眼淚便止不住地落,也就在這時,舅舅陳正龍假惺惺地走了出來,歎著氣道:
“盛夏,你爸爸媽媽走的突然,公司不能沒有人組織大局,那個時候你又在進修,舅舅我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先幫你頂上了,總不能看著你爸媽一輩子的心血,就這麼垮掉吧?”
盛夏冷眼看著眼前的男人,這個舅舅從小賭博,能體麵活到今天全靠她爸爸心軟扶持,可如今她爸爸媽媽才剛走,他便迫不及待地鳩占鵲巢,簡直令人作嘔!
他又假裝沉痛地拍了拍盛夏的肩膀:“你一個女孩子,也不要活得太辛苦,以後還把這裏當自己家,安心住著吧。”
盛夏嫌惡地拍開陳正龍的手,如今,她隻是本能地想去爸爸媽媽的房間,哪怕隻是聞一聞他們的味道也好,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二樓,走向那個她曾經無比熟悉的主臥。
房門虛掩著,她顫抖著手輕輕推開。
映入眼簾的,不是記憶中的溫馨,而是一幕足以徹底摧毀她精神防線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