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盛夏媽媽曾經最珍愛的那張天鵝絨沙發上,
看見這兩年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沈懷瑾,此時竟將陳正龍的女兒,她的表妹陳嬌嬌,壓在身下。
一貫冷漠矜持的沈懷瑾,此刻襯衫淩亂,側臉線條緊繃,男人不住地發出悶哼:“嬌嬌,夠了。”
而陳嬌嬌的手臂緊緊地纏繞著他的脖頸,嬌媚的呻吟被頂撞得支離破碎:“不夠,懷瑾哥,人家還想要更多......”
那一瞬間,盛夏的世界轟然崩塌。
她爸媽如今屍骨未寒,而此時此刻沈懷瑾卻在她父母的房間裏,與侵占她家產的陳嬌嬌滾作一團?
淒厲的尖叫不受控製地從盛夏喉中溢出。
她像瘋了一樣衝進去,用盡全力將沙發上交纏的兩人狠狠扯開。
“滾!別臟了我媽的沙發!”
盛夏渾身顫抖,枯瘦的手指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嘶吼夾雜著哭腔,光是聽著就令人心碎:
“沈懷瑾,你還是人嗎?就因為你一句話,我在東林山生不如死地熬了兩年!連我爸媽走了,家散了我都不知道!而你卻在這裏和她......”
沈懷瑾愣住了。
看著眼前那張曾經張揚美貌的臉蛋,如今麵容憔悴,狀若瘋魔,心臟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他下意識扯過毯子蓋住陳嬌嬌裸露在外的皮膚,這才解釋。
“兩年前我被人下了臟藥,是嬌嬌救了我,我才不至於失了性命。隻是餘毒還沒消除,每次病發我都得找她緩解。”
嬌嬌抱住沈懷瑾的手臂,應和道:
“盛夏姐,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懷瑾哥現在真的離不開我。如果你是真的愛他,就應該以他的生命安全為重,不是嗎?”
不等她說完。
“啪!”
一記耳光已經清脆又狠戾地扇在沈懷瑾臉上。
盛夏眼底血紅。
兩年非人的折磨。
雙親離世的劇痛。
以及被徹底背叛的恨意。
在這一巴掌裏傾瀉而出。
或許是盛夏眼中那瀕死的痛意太過刺目,或許是心底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作祟,沈懷瑾竟硬生生受了這一下。
陳嬌嬌驚呼出聲:“盛夏!你怎麼打懷瑾哥!”
看著她惺惺作態的模樣,盛夏冷笑一聲:“急什麼,又不是不給你。”
話音未落,她反手就朝陳嬌嬌臉上揮去。
“夠了!”
方才任由盛夏扇自己泄憤的沈懷瑾沒有再縱容她。
他猛地抬手攥住了盛夏即將落下的手腕。
擋在陳嬌嬌麵前。
看向盛夏的目光裏,最後一絲複雜的情緒已被冰冷的警告取代。
“盛夏,你去書院未能為父母送終,此事是我的過失,我無可辯駁,亦會承擔所有後果。可嬌嬌,不行。”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強硬的維護:“我既已與她有了夫妻之實,便理應承擔這份責任,況且,她對我也算有救命之恩。保全她的名節是我的義務,亦是沈家的門風所在。所以,抱歉。”
這一刻,盛夏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心臟碎裂的聲音。
那聲音比剛才扇在他臉上的巴掌更響,更疼。
一個什麼荒謬的臟藥,他就可以為陳嬌嬌擋下一切。
那她的這傾盡所有的五年,又算什麼?
手被製住,她便抬腳,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踹在了陳嬌嬌的小腿上!
陳嬌嬌痛呼一聲,瞬間淚眼婆娑癱軟在沈懷瑾懷裏:
“懷瑾哥,好疼......”
“嬌嬌!”
沈懷瑾怒吼,快步將陳嬌嬌打橫抱起,頭也不回地離開,隻在路過她時候淡淡地說了一句:“看來兩年東林山對你沒用,盛夏,你真是無可救藥。”
她用半條命和無緣和爸媽見最後一麵。
換來了他的一句無可救藥。
盛夏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抱著陳嬌嬌從她麵前一步步離開。
客房裏隻剩下她一個人,和滿室令人作嘔的歡愛氣息。
她緩緩滑倒在地,發出了絕望到極致的嘶吼。
恣意張揚的盛夏,在東林山上兩年,僅剩的最後半條命。
在這一刻,好像也被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