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著眼前這個變得無比陌生的男人,
心口那片為他擋過刀的傷疤,仿佛又被狠狠剜了一下,
痛得我幾乎窒息。
原來他真的忘了。
忘了我如何用這隻如今連抹布都擰不幹的手,死死握住那把刺向他的尖刀。
忘了他曾虔誠地跪在佛前,發誓會一輩子愛我護我。。
現在,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輕飄飄的謊言,親手把我推進地獄,還要我感恩戴德。
冰冷的絕望瞬間吞噬了我的心臟。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那個愛我愛到可以不要命的盛明澤已經死了。
活著的,隻是一個變了心的蠢貨。
為了防止我逃跑,盛明澤特意派了兩個保鏢守在我的房門前。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被管家“請”到了陰冷空曠的佛堂。
冰冷堅硬的青磚凹凸不平,硌得膝蓋骨生疼。
右手使不上力,我隻能用左手艱難地浸濕抹布,
把抹布擰幹的過程幾乎耗盡全力,右手手腕傳來陣陣鑽心的疼。
“夫人,白小姐說了,必須用五體投地的姿勢,一跪一叩首。”
管家站在一旁,麵無表情地監督著我。
屈辱和憤怒灼燒著我的神經,我不願下跪,卻被保鏢死死壓著屈膝。
腹部傳來墜痛,我很快就出了一身冷汗。
“夫人,我勸你還是別掙紮了,不過就是兩個小時,熬一熬也就過去了,若是先生和白小姐看到你偷懶,下場隻怕比這更慘。”
管家看到我死撐著不肯動作,搖了搖頭。
我盯著地麵上的青苔,眼淚猝不及防砸了下來。
他說的對,熬一熬就過去了。
這些賬,我都一筆筆記著,總有清算的那天。
我俯下身,用左手撐著抹布,一點一點擦拭,
右手無法支撐,隻能無力地垂著,隨著身體的移動而晃動,每一次晃動都牽扯著受損的神經,疼得我眼前發黑。
不知道擦了多久,我的膝蓋早已麻木,左手手腕也腫脹了起來。
就在我試圖起身換一塊抹布時,地上不知何時被潑灑了水漬,我的腳下猛地一滑,整個人失控地向前撲去。
我失去重心隻能下意識用雙手撐地。
“哢嚓!”一聲輕微的脆響伴著劇痛傳來,右手腕扭曲成一種可怖的角度。
“啊!”我慘叫一聲,癱倒在地,左手猛地按在了地上,
可地上竟然有不知哪來的細小瓷片,我的掌心瞬間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汩汩湧出,染紅了身下的汙水。
巨大的恐懼籠罩了我,我大喊著讓管家帶我去找醫生,兩個保鏢拖著我離開了佛堂。
我的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暈厥,
直到保鏢把我扔在地上,我才看清,這是白靈的花房。
此時的她指尖正拈著一支嬌豔的玫瑰,愜意地插花。
“白靈,”我聲音嘶啞,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來,
“我的手…求求你,去跟明澤說一聲…讓我去醫院,或者讓醫生來看看......”
白靈慢條斯理地修剪著花枝,眼皮都沒抬一下,
“厲姐姐,這是消業必經的磨難,一點點小傷都受不了,怎麼讓仙家看到你的誠心呢?”
“這不是小傷!我的右手可能要保不住了!左手也......”
我急得聲音發顫。
“哦?”她這才抬眼看我,
“那真是可惜了…不過,一雙沾滿血腥的手,廢了也就廢了,說不定是解脫呢?免得再害人害己,連累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