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衝過去,抓住她早已冰涼的手,那刺骨的寒意瞬間凍結了我的血液。
“媽——!”
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寂靜的病房裏回蕩,卻再也得不到任何回應。
巨大的悲痛之後,是前所未有的冷靜。
我死死盯著聞訊趕來的醫生,聲音嘶啞:“我需要查看監控。”
監控室裏,屏幕上的畫麵瞬間讓我雙目猩紅。
鐘楚楚那張嬌媚的臉,如同鬼魅般出現在重症監護室外,她巧妙地避開護工,閃身進入病房。
幾分鐘後,她優雅地整理著衣袖走了出來,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是她!真的是她!
我顫抖著掏出手機,一遍遍撥打傅溯陽的電話,回應我的隻有冰冷的忙音。
就在我幾乎要將手機捏碎時,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
接通後,鐘楚楚那得意到扭曲的聲音瞬間刺穿我的耳膜:“蘇夏染,感受到痛了嗎?我說過的,傅溯陽這麼折磨我,我就要讓他身邊所有人都不如意!這隻是個開始!”
電話那頭,背景音裏隱約傳來男人壓抑的喘息,那聲音我太熟悉了......
最後一絲理智徹底崩斷。
“鐘楚楚!我要你償命——!”
我不顧一切地衝向了最近的警察局,將所有積壓的罪證——車禍謀殺未遂、故意傷害、乃至這次清晰無比的殺人監控,全部呈交。
我像一尊失去靈魂的雕塑,僵硬地坐在警局的長椅上,等待著將凶手繩之以法的時刻。
然而整整兩個小時,等來的卻是傅溯陽攜著一身凜寒氣,氣勢洶洶地闖入。
他徑直走到我麵前,脖頸依舊帶著曖昧的紅痕,眼神複雜地看著我:“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警方那邊鐘楚楚會被拘留幾天,她情緒一直不穩定,做出這種極端事情,我也很意外......”
“情緒不穩定?”我猛地站起來,歇斯底裏地打斷他,“傅溯陽,你還要包庇她到什麼時候?你明明就還愛著她,愛到可以縱容她殺人!”
“你閉嘴!”傅溯陽突然暴怒,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蘇夏染,誰給你的資格妄加揣測?我愛她?可笑!我恨不得把她千刀萬剮!”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表情猙獰得可怕。
可在那瘋狂的怒意之下,我分明看到了被戳穿真相的狼狽和驚慌。
“那你為什麼一次次護著她?為什麼明明有監控證據,你卻隻讓她拘留幾天?這就是你的千刀萬剮嗎?”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卻倔強地仰著頭,不肯示弱。
傅溯陽看著我臉上的淚水,呼吸一窒,手上的力道不自覺鬆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失控的情緒,從西裝內袋裏掏出一份文件遞到我麵前,語氣生硬:“事情已經發生了,你母親的事情確實是楚楚做的,她買了藥,拔掉了氧氣管......我知道,但我和她之間的恩怨還沒結束,還不能讓她毀掉,這棟濱海別墅,算是我給你的補償。”
補償?用一棟冷冰冰的房子,補償我母親的一條命?
我看著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隻覺得無邊的惡心。
我一把奪過那份房契,用盡全身力氣,“嘶啦——”一聲,將它撕得粉碎,揚手狠狠摔在他臉上!
紛紛揚揚的紙屑中,我一字一句,從齒縫裏擠出淬冰的話:“傅溯陽,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鐘楚楚,血債血償。”
他怔怔地看著散落一地的碎紙,臉上的表情從錯愕到陰沉,最後化為一片我看不懂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