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從保險箱裏取出那份傅溯陽早已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心口一陣刺痛。
他曾承諾,若我對這段婚姻有任何不滿,隨時可以離開。
那時我天真地以為這份協議永遠都不會有用武之地,卻沒想到,不過九十九天,它就派上了用場。
簽下自己的名字後,我撥通了徐律師的電話:“我要和傅溯陽離婚。”
回到臥室,我開始收拾行李。
當我把自己的衣服裝進行李箱收好時,才驚覺,真正屬於我的物品少得可憐。
原來從他生命中抽離,竟是這般輕而易舉。
目光落在床頭的結婚照上。
照片裏,穿著婚紗的我笑得明媚燦爛,像是打贏了一場勝仗;
而傅溯陽隻是淡淡地笑著,神情平靜得仿佛隻是在拍一張再普通不過的證件照。
或許從一開始,他選擇和我在一起,就隻是出於某種感動,或是別的什麼,唯獨不是愛。
正當我踮起腳尖,想要取下那個相框時,手機突然響起。
“夫人,傅總的換洗衣物隻有您知道放在哪裏,麻煩您送一趟醫院,車已經在樓下了。”
我靜靜聽著,唇邊泛起一絲苦笑:“好。”
傅溯陽總是這樣,從來不給別人猶豫和考慮的機會。
傅溯陽向我求婚的那天。
他滿身酒氣,嗓音低沉沙啞:“蘇夏染,我們結婚吧。”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我激動不已。
可是,沒有鮮花,沒有戒指的求婚,這算哪門子的求婚呢?
剛到病房,就看到鐘楚楚收斂了鋒利爪牙,正趴在病床邊睡得香甜。
傅溯陽眼眸深沉,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手指摩挲著她的臉頰。
微風拂過,他低沉的聲音響起:
“鐘楚楚,我恨透了你,可是......我竟然舍不得傷你分毫。”
我的呼吸不由一窒,直接推門而入,打斷了這溫情的一幕。
傅溯陽迅速收回手,眉頭微蹙,語氣帶著被打擾的不悅:“你怎麼來了?”
我握緊手中的衣袋,平靜地回答:“方特助讓我送衣服過來。”
他點點頭,仔細打量我的表情,見我神色如常,似乎鬆了口氣。
隨即他麵露嫌惡地看向鐘楚楚,仿佛在審視一個罪人,厲聲道:“把這個女人給我拖出去!”
保鏢應聲而入,一左一右架起鐘楚楚就要往外拖。
鐘楚楚緩緩睜眼,紅唇勾起一抹挑釁的弧度,猛地扯住傅溯陽的肩膀:
“傅溯陽,我一直醒著呢,你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傅溯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用力甩開她的手,停頓片刻後,竟轉身向我解釋:
“我剛才對她說,我要殺了她......”
我整理衣服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語氣淡漠地打斷他:
“知道了。”
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許久。
但如今,他和鐘楚楚的愛恨情仇,我已經無心理會了。
出院那天,傅溯陽的目光落在鐘楚楚身上,眼神一暗:
“別以為你在醫院陪護幾天就能抵消你的罪過。我和你之間,不死不休!”
他轉頭吩咐保鏢:“把她押到後座。”
鐘楚楚瘋狂掙紮,拳打腳踢,叫罵道:“傅溯陽!你這個偽君子!你這是非法拘禁!放開我!”
車門打開,傅溯陽抿了抿唇,一本正經地對我說:“夏染,你坐副駕駛,我坐後座看著她。”
刺耳的尖叫聲在車內回蕩,我忍不住皺眉,淡淡點頭。
鐘楚楚鬧了一路,見傅溯陽態度堅決,竟突然探身到駕駛座,伸手去搶奪方向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