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朝他笑了笑,“現在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我低頭擦了擦巧粉,沒有再給他們一個多餘的眼神,隻是語調輕鬆地說:
“不過我改主意了,我現在不僅要賭訂婚鑽戒,還要賭碧海天那套別墅。”
顧時衍的表情僵住了,他怒不可遏地質問我。
“蔣之凡,你有必要這樣嗎?”
我知道,讓他發作的原因,是因為碧海天那套別墅是我們的婚房。
可我隻是抿了抿唇回答:“不重要了。”
就提著球杆上了場。
心事重重,加之很久沒打台球,我的運氣並不是很好。
一球落袋後,才第二杆,母球就不小心落袋了。
顧時衍獲得了自由球的機會。
曾柔在暗處忍不住嘴角上揚。
周圍的嘲笑聲更是連音樂都壓不住。
“逞什麼強啊,能進一個球都算她運氣好了吧!”
“還以為多厲害呢,恐怕鴿子蛋和別墅要歸柔姐了。”
我苦笑,看來命運天平到底沒有偏向我這邊。
可在我決定押上這些東西時,就已經告訴自己不再回頭。
沒了這些東西自然也再無所謂。
顧時衍鬆開曾柔的腰,給她蓋了蓋披肩,利落自信地站在了台球桌前,隻是餘光一直看向我。
可他隻進了一個球,就故意讓母球打到了8號球。
這讓我我獲得了自由球的機會。
他輕蔑地站定在我麵前。
“蔣之凡,剛才嫂子替你向我求情,所以我最後再讓你一次,你可得謝謝她。”
我的手心還是不自覺地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深呼吸了幾次,我在眾人輕蔑的目光下,送出了第一杆。
好在我很快找到了節奏,不斷打出複雜而精妙的軌跡,一連進了幾球。
眾人一臉不可思議,震驚地看著我:“這運氣太好了吧。”
還有人打趣顧時衍說:“衍哥,是你背地裏教她球技了吧!”
顧時衍緊緊捏著酒杯,頂了頂腮,目光像是要把我穿透。
我並不理睬,專心分析桌上的球局。
場上我的半色球終於隻剩下兩個球,可顧時衍的一個全色球,給母球造成了走位障礙。
大角度強力旋轉並不是我的強項。
不可能再進球了。
這意味著下一杆即將換人,我也將失去先機。
我攥緊了球杆,盤算著來一杆安全球。
雖然無法進球,但能給顧時衍形成障礙。
可周圍的哄笑聲又止不住了。
曾柔訕笑著走向我:“小凡,算了吧,這局就算你和阿衍平手好不好?一家人何必劍拔弩張呢?”
我揮掉額前的汗珠,目光堅定地抬頭。
“不,賭注還要加注。我押蔣氏集團8%的股份。”
曾柔倒吸了口氣。
四周變得鴉雀無聲,驚訝地看著我。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蔣氏集團的股份僅有8%,這是我的全部身家。
顧時衍捏碎了手裏的酒杯:“蔣之凡,你就這麼想贏我是吧?好啊,市中心那棟樓的房產證,在這裏了,香港那座島的所屬權,也在這裏了。”
他慣知道我曾經最在意什麼。
市中心那棟樓,是他打算給蔣家的聘禮,香港那座島,是我們定情的地方。
曾柔扯了扯他的袖子,小聲對他說:“蔣氏集團隻不過是個倚重傳媒行業的公司,8%的股份根本算不了什麼,你可別跟著她衝動!”
可顧時衍像是沒有察覺一般,急紅了眼。
他目光蔑視地看向我:“我敢押,可你根本沒可能贏我。”
我深呼吸了幾次,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推演軌跡。
靜氣凝神將要開杆時。
角落裏的溫景然突然叫住我,提著球杆走向球桌。
“好好的別著急走安全球啊,角度大怎麼就不能打了?”
他突然目光冷冷地看向顧時衍和曾柔的方向。
“我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