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時衍突然按滅了指尖剛點燃的香煙。
氣氛有些不對,周圍的人立刻打圓場:“溫景然,你還真是人傻錢多,想給衍哥送地就直說。”
溫景然看向我聳了聳肩:“我不打球,要打,你自己來。”
他抬了抬握著酒杯的手,自顧自陷進了沙發裏。
這讓這場四人比賽,毫無疑問地變成了我和顧時衍的兩人對決。
我默默走到台球桌前,拿起了三角框。
曾柔立馬跑了過來:“小凡,你都沒來過,平常都是我照顧阿衍玩台球的,還是我來擺吧!”
我痛快地將三角框遞給了她。
曾柔動作有些生疏,兩根纖細的手指夾著球,一個一個小心地放入三角框裏,完成時,頗有些得意地撲進了顧時衍的懷裏。
顧時衍不忘摸了摸她的頭,像是在表揚。
可從小我跟顧時衍一起長大,不記得他對我有這樣的瞬間。
更多的是他冷冷地語氣:“找你當女朋友有什麼用?還沒嫂子會照顧人。”
我盯著眼前的三角框裏的球。
從第一排開始,原本應該全是半色球的第一排,竟是兩種球混在一起。
我忍不住伸手換球。
顧時衍卻立刻徑直過來,按住我的胳膊。
我有些好笑地看著他:“你不是教嫂子玩台球嗎?她連最基本的擺球規則都不知道。”
他攥著我胳膊的手持續發力,骨節泛白,我的手腕很快泛起紅痕。
“你個連台球廳都沒來過的,懂什麼規則?在這裏,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我沒有再多說,上場和顧時衍比球,決定開球順序。
曾柔站在台球桌前,雙拳舉在胸前給顧時衍加油,像是小女孩一樣激動,和她一身溫婉的氣質完全不同。
可球杆剛要碰到球時,她突然跳起來大叫一聲:“小凡,加油!”
這讓我一個激靈,打偏了球。
球不僅沒有碰到頂庫彈回來。
反而彈到庫邊上,最終擊打在剛剛曾柔擺好的球上,瞬間將其打散。
音樂聲也掩蓋不住周圍的哄笑和議論。
“頭一次見到比球能把球打偏的,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提前開球吧?”
“早說了,這波輸贏沒懸念,真沒勁。”
可曾柔滿眼委屈,眼淚已經充滿了眼眶,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她攥緊了拳頭,對上我的視線:“小凡,你不喜歡我擺的球就直說,沒必要這樣羞辱自己。”
說完,她就轉身衝向了衛生間,顧時衍立刻追了過去。
比賽被迫暫停,我無奈歎了口氣,自顧自將被打散的球重新撿回來,按照規則擺好。
二十分鐘後,顧時衍才從攬著曾柔從衛生間出來。
曾柔下意識扯了扯自己的衣領,一塊全新的紅色可疑痕跡格外紮眼。
但好像除了我,所有人都並未察覺。
顧時衍不耐煩地朝我抬了抬眼皮,冷冷地說:“你別多想,嫂子剛才心情不好,我隻是照顧了一下她。”
按照剛才的比球的結果,由顧時衍這一隊開球。
顧時衍用哄人的語氣,對曾柔撒嬌說:“你來開球好不好?你是我的幸運女神”
曾柔終於提著球杆上場了。
她踩著高跟鞋,有些生硬地趴在台球桌上,屁股翹得很高,險些露出底褲。
顧時衍冷酷地眼神掃過來,沒有人敢再注視曾柔。
曾柔反複調整了幾次姿勢,終於送出了球杆。
可母球還沒有碰到球,就停了下來。
她的神色有些懊惱和尷尬。
旁邊人立馬上前打圓場:“嫂子今天第一次學台球,剛才的姿勢很標準啊,學得很快了!”
我準備上場開球,可顧時衍黑著臉堵住了我:“咱們都是一家人,相互照顧,再給嫂子一次開球的機會。”
曾柔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著,將球杆遞給顧時衍。
卻沒想到下一瞬間,顧時衍俯身貼在曾柔背後,抵著球杆下壓,兩個人左手的指尖自然地碰觸交疊在一起。
“砰——”
球堆完美地散開。
顧時衍一連輕盈流暢地操作,順利合法進了五球。
場上的全色球隻剩下三個了,顧時衍卻停了下來。
曾柔激動極了,她和顧時衍擁抱到一起,在他耳邊誇讚:“老公好厲害。”
隔著嘈雜的音樂,我卻能清晰地看到她正對著我比出的誇張口型。
周圍是一片喝彩聲:“太帥了。顧時衍這下恐怕又要一杆清台了。”
幾個剛才沒有下注的朋友,也紛紛押上了首飾和車鑰匙。
“反正很快顧時衍就要贏了,押點東西樂嗬樂嗬唄。”
顧時衍邀請曾柔上場,她麵露難色,卻還是在顧時衍的鼓勵下拿起了球杆。
這次沒有顧時衍在身後幫她,無球碰庫。
曾柔一改往日的端莊,俏皮地朝著顧時衍吐了吐舌頭。
周圍沒有人責怪她,仍然覺得隻是友誼賽的調味劑。
顧時衍摟著她走向我,挑了挑眉。
“怎麼樣,你現在撤回賭注還來得及,如果訂婚鑽戒都賭輸了,我可能要重新考慮是否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