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是集團給優秀員工提供的一個額外的升職機會。
沈氏集團這些年市場越做越大,早就不滿足隻在國內市場的份額。
年後,沈氏就在海外設立了集團分部,專門負責拓展國際業務,但因為人手短缺以及新團隊經驗不足,項目進展並不順利,急需國內總部的員工去帶隊支援。
而這一走,至少也得在海外分部待個兩三年,考慮到家庭因素,僅限未婚的員工提報。
回神,摩挲著申請表鋒利的邊緣,我毫不猶豫出了門,打車前往公司。
早在前幾天,我就在係統上申請外派,已經通過。
現在去公司,也不過是需要交個紙麵信息留檔走流程而已。
可我前腳剛邁進公司,後腳所有人卻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這就是視頻裏麵大鬧總部沈總婚禮的那個人?呦,前段時間不是怕丟臉假裝家裏出事請了喪假逃了,現在怎麼還敢回來?」
「我看啊,沒準是來辭職的,她來公司混了十年了,還是個小組長,據說申請了五次晉升都沒給她審批,真是夠沒用的。」
「就她這種無權無勢的人,還敢跟陳大小姐搶男人,隻是開除都便宜她了。」
辦公室內,眾人像是我不存在般,毫不避諱地當著我的麵議論著。
因為沈氏集團的創始人,也就是沈皓的母親,嚴令禁止辦公室戀情。
所以沈皓這些年來,從沒有公開向外人提及過我們的關係。
即使是之前的婚禮,沈皓也沒有勇氣直接告訴他的母親,隻是邀請了彼此熟悉的幾個朋友,以及我老家的幾個親戚。
那時,他還跟我解釋,打算先斬後奏等生米煮成熟飯,他母親不答應也得答應。
可他的青梅陳雪寧明明也在公司掛職,可出事時,他卻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跑去救場走完了婚禮流程,絲毫沒有這些顧慮。
說到底,不過是不夠愛我,愛的不夠堅定。
而同事朋友的這些刺耳的言論,曾經一度讓我情緒低迷,甚至焦慮到夜不能寐。
可現在,我已經無感。
畢竟在給母親操持葬禮的那段時間,類似的諷刺我聽的太多了
回神,我搖搖頭,將這些雜念拋之腦後,隨即敲響了經理宋瑤辦公室的門。
「進。」
宋瑤看著我手中的表格,點點頭滿意道:
「蘇蘇,前兩天你跟我說要外派我還不信呢。」
「公司剛成立海外分部時,我推薦你去外派闖一闖,你說要陪男朋友舍不得異地戀,還打算求婚安穩生活,這次怎麼這麼幹脆?」
我卻隻是麵不改色地淡淡道:
「沒什麼,分手了而已。」
宋瑤並不知道沈皓就是我的那位神秘男友,愣了一下,隨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也好,女人嘛,總該有自己的事業。」
「明天集團上麵會派專員來視察外派人員情況,你明天再來一趟公司露個臉,就可以走了。」
「說起來,咱們是同期的實習生,你比我能力強,沒少幫我,卻總是不得誌,現在你可以出去闖一闖,也挺好的。」
我垂眸,不由自嘲一笑。
是啊,或許是時運不濟,和我同期的實習生都做了高管。
論學曆,我本就是國內雙一流畢業,專業排名前十的高校,公司發展了這麼多年,陸陸續續招聘了那麼多人,可超過我學曆的,寥寥無幾。
論能力業績,是我一手推進了業務轉變,抓住了風口讓公司一舉脫穎而出,拿到了幾十億的融資直接上市。
可不知為何,隻有我一直原地踏步,十年了也僅僅隻是一個組長的位置,就好像被什麼人刻意打壓了一般。
我搖搖頭,將這些想法散去,回到工位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
其實,倒也沒什麼好收拾的。
一大袋散裝的速溶咖啡,幾個裝資料的u盤,幾雙外賣剩下的一次性筷子,一個已經被頭油醃入味的護頸枕。
活脫脫的牛馬套裝。
唯一有些生活氣息的,或許就是電腦旁的相框。
那是我和沈皓十年前,第一次約會時,拍下的他在前麵拉著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