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兩個時辰後,宋凝霜畫好初稿,而此時的洛清寒已經昏迷過去。
洛清寒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榻上。
她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小腹,她很清楚地知道,這個孩子又不在了。
蕭策走了進來,坐在她的床邊,給洛清寒看宋凝霜畫的畫卷,“你看,這是凝霜剛才畫的,是不是畫的很像?這個痛苦的深情是不是處理的很好......”
洛清寒心裏泛著惡心,是他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還硬生生地折磨了她這麼久,現在竟然還有臉來給她看畫?
屈辱和憤怒夾雜著,洛清寒用盡全身的力氣,猛地將蕭策手中的畫稿一砸,“滾!”
蕭策的溫柔和耐心瞬間消失不見,轉而換上了埋怨的語氣,“洛清寒,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我說過,這係列畫對凝霜來說很重要,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
“還有,你走路不看路撞到凝霜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要是傷到了骨頭,她這輩子畫不了畫怎麼辦?!你給我在這好好反省反省!”
隨著房門“砰!”的一聲地關閉,蕭策離開。
洛清寒的眼淚流了下來。
她和蕭策是聖上賜婚,第一次見麵是在及笄宴上,第二次見麵是在大婚之日。
洞房花燭夜,蕭策就告訴過她,“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體麵尊貴,但唯獨給不了你愛。”
婚後六年,兩人一直相敬如賓,而蕭策也確實做到了當初承諾的一切,尊重體麵,沒有納妾沒有外室,更不留戀煙花柳巷之地,六年的生活中,蕭策甚至會注意到洛清寒的小喜好,他會深夜處理政務後帶回一盒桃花酥,會在皇宮貴族設宴時貼心地挽著她的手......
洛清寒以為蕭策至少會是有一點點愛她的,直到宋凝霜的出現,她才知道,自己這六年的堅持就像是笑話。
既然這注定是得不到的愛,那她也不要了。
三天後,洛清寒來到了上京不起眼的一處老宅,叩響了門,“師父,我同意去江南進修。”
靳老的喜悅難以言表,他抖動著花白的胡子,“清寒,太好了你終於想通了,你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學生,多年前你放棄繪畫成為鎮北王妃老師還覺得可惜,還好現在你都想通了。”
離開靳宅後,洛清寒回了洛家,從她的閨房裏拿出了一封和離書。
當初聖上辭婚時,曾贈她一封和離書,若是日後想離開,婚約就此作廢。
從今以後,她不再是鎮北王妃,她隻是洛清寒。
剛回到王府沒多久,宋凝霜來了。
“嫂嫂醒了?我特地做了補氣血的湯來拿給嫂嫂嘗嘗。”宋凝霜穿著一身素雅的長裙,臉上的笑容卻是顯得很刻意,“都怪我,畫畫太慢了,讓嫂嫂拖了這麼久,蕭策也真是的,也不好好看著嫂嫂,等會我去好好說說他。”
洛清寒沒有心思陪宋凝霜演戲,冷冷地將頭一轉,“我喝不下,拿走。”
“嫂嫂這是生我的氣了?”宋凝霜的笑容不變,卻強行將湯倒進了碗裏,“這可是我熬了好幾個時辰的,嫂嫂不嘗一口?”
“我說了,拿走!”洛清寒用力地一推她遞過來的碗。
而下一秒,就被宋凝霜按住手臂,強行擺開下巴,辛辣滾燙的湯頓時間刺入洛清寒的喉嚨,但此時的她太過於虛弱,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難受地劇烈咳嗽著。
“你給我喝了什麼?”洛清寒眼眶發紅直咳嗽。
宋凝霜笑盈盈的臉色瞬間消失不見,“自己的骨肉難道還嘗不出來嗎?洛清寒。”
洛清寒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到湯碗裏漂浮著一個紅色的物體,頭腦中最後的理智轟然崩塌。
她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口,瘋得一般撲向宋凝霜,“宋凝霜!我殺了你!”
理智全然崩塌,洛清寒死死地掐著宋凝霜的脖子,她要她死!
“蕭策,救我!”宋凝霜立刻眼淚汪汪,對著門口大聲地喊道。
就在這時,聽到動靜的蕭策去而複返,快步衝了進來。
他直接重重地將洛清寒甩在地上,“洛清寒,你發什麼瘋?!”
宋凝霜立刻擠出了兩滴眼淚,依偎在蕭策的懷裏,止不住地抽泣,“流產傷身體,我特地給嫂嫂燉了湯,手都燙地紅了,但是嫂嫂她不僅不喝,她......她還要掐死我!”
“如果你來得晚一點,我可能真的要被她掐死了。”
“是宋凝霜把......”
“夠了!”蕭策厲聲打斷了洛清寒,語氣又冰又冷,“洛清寒,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心裏難受,但這跟凝霜又什麼關係,讓你失去孩子的人是我,你要恨也應該恨我,而且這次不是因為你撞到了凝霜才小產的嗎?是你自己福薄,留不住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