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亮時,沈之硯回來了。
他沒提昨晚的不愉快,湊過來,習慣攬著我的腰肢:“歡歡住院了,她是我的侄女,沈家的血脈,我不能不管她。”
拙劣的解釋,我直犯惡心,到洗手間吐了一場。
沈之硯目光狐疑,眼底閃過一抹驚慌:“青青,你不會是......”
我眼神冷漠,每次事後他都會端給我一杯牛奶,裏麵放了避孕藥物。
曾經他說不想我生孩子傷身體,說我還小,可以再多玩幾年。
如今想來,他隻是不想我懷孕罷了。
“沒有,可能是吃壞肚子了。”我不動聲色避開他。
沈之硯沒察覺,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青青,歡歡也想見你呢,你不是喜歡小孩子,我給你買了見麵的禮物,我們一起去看看她。”
沒等我開口,他就拉著我我的手坐進了車。
林傾傾母女住在一萬元一晚的特級病房,她穿著天青色旗袍,優雅迷人,身上是梔子花香味。
歡歡敵對地盯著我。
“小叔叔,壞女人為什麼牽著你的手?你不是說不會結婚,永遠陪我們。”
沈之硯的身體顫了一下,立馬放開我的手,耐心地哄歡歡:“我不會娶別人,小叔叔永遠疼歡歡。”
“歡歡,你說什麼呢?小叔叔有女朋友。”
林傾傾臉上淡淡的笑意,眼裏卻滿是挑釁:“陳小姐,我和阿硯青梅竹馬,歡歡身世可憐,他對我們母女多有照顧,你別多心啊。”
說著,林傾傾繞到沈之硯身前,瞥到沈之硯脖子上紅舍利子串,她眼中露出一絲算計。
“阿硯,這好漂亮啊,不過我記得你從前是不信佛的。”
沈之硯愣了一秒,伸手摘下紅繩,遞給她:“阿傾喜歡的話,就給你了,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用力掐著手心,任由疼痛蔓延。
那枚舍利子,是我跪了幾千長階求來佑沈之硯平安的。
如今卻被他摘下來送人。
林傾傾把玩著舍利子,眼神一轉:“算了,我聞不慣它的味道,不過歡歡生病住院,或許能保佑歡歡這次手術順利。”
沈之硯笑著,將紅繩戴到歡歡脖子上:“歡歡喜歡就好。”
他就這麼,把我珍視的輕易地給了旁人。
心臟痛到麻木。
算了,反正我要離開了。
這些東西,他想給誰都和我沒關係了。
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回去的時候,沈之硯接到電話,國內最頂尖的外科專家陳老回國了。
沈歡歡的病有救了。
他激動地讓我下車,自己去找陳老,絲毫不顧外麵大雨滂沱。
雨中,我一個人離開,卻被撈進一輛黑車。
綁我的是沈之硯的死對頭,江鬱。
沈之硯從底層廝殺上來到執掌黑白兩道,得罪了不少人。
兩年前我被江鬱挾持。
沈之硯帶人端了江鬱的地盤,在他臉上劃了一刀示威。
救下我時,沈之硯擁著我,仿佛要揉進骨血:“青青,我就算拚了命,也會護你,你是我唯一的解藥。”
我傻傻地信了。
潮濕昏暗的地下室。
我被鐵鏈牢牢捆綁,手臂腳腕被磨出血痕。
稍微掙紮,傷口處都像千萬隻螞蟻在爬,痛徹心扉。
“陳瑤青,你猜沈之硯會不會像上次一樣來救你,他來,老子就要了他的命!”
江鬱的耐心一點點被磋磨,他眼神狠辣,嘲諷我不爭氣。
下屬稟告:“鬱哥,沈之硯怕是不會來了,他正陪著寡嫂下跪,求陳老給他私生女治病呢,他根本不管這個女人,操!白忙活了!”
江鬱泄憤地對我拳打腳踢,對手下吼道:“打電話給沈之硯,他不來,老子弄死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