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開始了我的複仇。
我不再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撞,而是學會了控製我這來之不易的力量。
我的力量,源於我的怨氣,也源於我對刺繡的執念。
那些被他們當成垃圾的絲線、銀針,都成了我的武器。
白天,周強和李莉去辦房產過戶,周寶去上學。
我就在別墅裏,練習我的“新技能”。
我用意念,驅動一根最細的繡花針,讓它懸浮在空中。
一開始,它隻是晃晃悠悠,很快就掉下來。
但我不知疲倦地練習。
從一根針,到一把針。
從懸浮,到飛行。
漸漸地,我能讓那些針,像一群銀色的飛魚,在房間裏穿梭,悄無聲息。
當他們回來時,好戲開場了。
李莉剛換上拖鞋,就“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一根繡花針,針尖朝上,穩穩地立在她拖鞋的正中央。
差一點,就紮進了她的腳底。
“誰幹的!周強!是不是你搞的鬼!”她驚魂未定地吼道。
周強莫名其妙:“我剛進門,我怎麼搞鬼?”
他們檢查了門窗,都鎖得好好的。
這件事,最終隻能歸結為“巧合”。
但“巧合”接二連三地發生。
他們剛倒滿的熱水,杯子會自己裂開,熱水流了一桌。
他們切好的水果,會在盤子裏自己滾到地上,摔得稀爛。
半夜,他們會清晰地聽到我的工作間裏,傳來縫紉機“嘎吱、嘎吱”的轉動聲,還有細細的穿針引線的聲音。
李莉最先崩潰。
她本就做賊心虛,被這麼一嚇,更是疑神疑鬼。
晚上不敢一個人睡覺,上廁所都要周強陪著,在家裏也必須開著所有的燈。
她開始大把大把地掉頭發,黑眼圈濃重,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靡。
“周強,這房子......這房子是不是不幹淨啊?”她抱著胳膊,聲音發抖,“是不是......是不是你媽她......”
“胡說八道什麼!”周強嘴上嗬斥她封建迷信,但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不敢承認,他也怕了。
直到有一次,他半夜起夜,路過客廳。
他看到鏡子裏,他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我生前那件紅色棉襖的模糊身影。
他嚇得“嗷”一嗓子,連滾帶爬地跑回臥室,用被子蒙住頭,抖了一整夜。
從那以後,他再也不敢說“不信”了。
他們花了大價錢,請來一個據說是“得道高人”的大師。
那大師穿著一身道袍,煞有介事地在屋子裏走了一圈,然後撚著山羊胡說:“嗯,此地怨氣甚重,乃是一位老婦人,含冤而死,魂魄不散。”
周強和李莉嚇得臉都白了,連忙塞給大師一個厚厚的紅包。
大師收了錢,在屋子裏撒了一通糯米,貼了幾張黃符,最後信誓旦旦地說:“沒事了,我已經將她的魂魄超度,送去輪回了。”
他們千恩萬謝地送走了大師。
當天晚上,我等到他們睡熟。
我驅動著那些繡花針,悄無聲息地將牆上所有的黃符都割了下來,撕成碎片。
然後,我用李莉最貴的那瓶紅色指甲油,在他們臥室的牆上,寫了兩個血淋淋的大字:
“還命!”
第二天早上,李莉睜開眼,看到牆上那兩個字,眼珠一翻,當場就嚇暈了過去。
周強也嚇得魂飛魄散,他終於明白,我不是被“超度”了。
我是回來索命了。
他們再也不敢在這棟別墅裏多待一秒鐘,連夜帶著周寶,倉皇逃到了酒店。
我看著他們落荒而逃的背影,冷冷地笑了。
你們以為,逃得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