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把玲玲暫時托付給了對門的鄰居張阿姨。
一進我那間狹小的一居室,安宇那身昂貴的定製西裝,就和周圍破舊的家具格格不入。
他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目光像探照燈,掃過牆角堆放的畫材和玲玲的玩具。
“你就住這種地方?”他語氣裏的嫌棄和鄙夷,和我記憶裏一模一樣。
我沒說話,從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扔給他。
他沒接,水瓶掉在地上,滾到他腳邊。
“四年前,為什麼不告而別?”他上前一步,居高臨下地質問我,“玩失蹤?很好玩嗎?”
我看著他這張英俊卻刻薄的臉,四年前的畫麵爭先恐後地湧進腦海。
也是這樣一張臉,在我被安家所有人指責掐死安然的鸚鵡時,冷冰冰地對我說:“安寧,你真惡心。占了安然二十年的位置,現在連她一隻鳥都容不下?”
我被趕出安家那天,京市下了很大的雪。
我沒地方去,在他公寓樓下等了一夜,手腳都凍僵了,隻想跟他解釋一句,我沒有。
可他第二天下來,連車窗都沒搖下,隻讓助理遞給我幾張鈔票,和一句話。
“安宇哥說,讓你別再來臟了他的地方,他沒有你這種心思惡毒的妹妹。”
那幾張錢,被我當著助理的麵,撕得粉碎。
回憶像冰水,澆得我從頭到腳都冷透了。
“安先生,”我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他,“我們之間,好像沒什麼需要告別。四年前,不是你們讓我滾的嗎?”
安宇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他的目光落在我平坦的小腹上,隨即又像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外麵那個孩子,是江辰的?”
他審視的目光像刀子,在我身上刮過。
“你還真是癡情。他為了安然,在婚禮上那樣羞辱你,把你踩進泥裏,你還願意給他生孩子?”
“她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打斷他,聲音冷硬,“跟你,跟江辰,跟你們安家,都沒有任何關係。”
“安先生,如果你來,隻是為了確認我還活著,順便羞辱我一番。那麼現在你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我拉開門,做出送客的姿勢。
我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個字。
那些人和事,想起來都讓我覺得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