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守著直播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持續的尖叫聲將我吵醒。
我迷迷糊糊看向聲音的來源,大腦瞬間清醒。
電視裏,直播畫麵已不是唯美的極光,而是一番世界末日的景象。
雄偉的冰川正在四處分裂。
數不清的遊客還沒來得及尖叫出聲就墜入了深不見底的冰縫。
我手忙腳亂找到手機給賀珩打去電話。
“滴—滴—”
無論我打多少遍,聽筒裏傳來的始終是冰冷的忙音。
我握著手機,眼睛死死盯著電視屏幕。
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我不要剛剛的生日願望了。
我隻要賀珩好好活著。
下一秒,電視畫麵出現賀珩和許若淺的身影。
許若淺渾身濕透,爬在載重一人的救生艇上。
而賀珩,大半個身子都浸在零下幾十度的冰水裏,雙手卻死死扶著艇沿,確保她的安穩。
直播記者激動的聲音傳來。
“泰坦尼克號裏超越生死的愛情,正在我們眼前真實上演,但這一次,救援不會再讓悲劇發生。”
救援的燈光打在賀珩與許若淺優越的側臉上。
他們彼此靠近,擁吻慶祝劫後餘生。
我感覺鼻頭一熱,抬手一抹滿手鮮紅。
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們都還活著,可曾經那個發誓會用生命愛我的男人,已經拚著命去愛別人了。
此後幾天,全世界都報道了賀珩與許若淺電影般驚心動魄的愛情。
所有人都為他們的愛情歌頌。
而我靜靜數著自己生命的倒計時。
五天後,他們的飛機落地京市。
許若淺闖進我住的保姆房,將右手舉到我眼前,無名指上碩大的磚石耀眼奪目。
“阿珩說他在你這裏真的倦了,”她洋洋得意,抬起下巴看著我,“他要跟你離婚娶我!”
縱然已經死心到底,我的心口還是疼了疼。
過去三年,我一直以為賀珩怨我、恨我,所以帶各種女人回家折磨我。
哭過鬧過後,我選擇麻木接受他的懲罰遊戲。
但現在遊戲結束了,他真的愛上了別人。
我在心裏苦笑,至少可以無牽無掛去陪雨柔姐了。
我沒有如許若淺期待的那樣露出傷心難過的表情。
她眼底疑惑一瞬,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身旁的手機突然彈出一條消息。
【賀雨柔的屍體在我手上,你說要是我公布她死亡的真相,會怎麼樣呢?】
我呼吸一滯,怎麼會?
賀珩白手起家得罪的人太多,他知道許多人都試圖拿住他的軟肋威脅他甚至羞辱他。
所以他把雨柔姐的遺體藏在一個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每年隻會在她的忌日那天,帶著我過去祭奠她,也是提醒我的罪孽。
來不及思考更多,我衝出家門驅車往機場,買下最近一班飛往瑞士的機票。
不能讓雨柔姐去世的秘密被公開,這對賀珩來說將會是毀滅性的打擊。
當我終於趕到雪山下那座莊園時,身後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笑聲。
“賀太太,感謝你幫我們帶路!”
我的心猛地一顫,回頭看到幾個男人笑嘻嘻的看著我。
他們身後站著的,分明是許若淺。
她紅唇挑釁的上翹,眼底是奸計得逞的暢快。
我轉身想逃,下一秒後腦勺一疼,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