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說出那個“好”字時,陸景行和張嵐的臉上,同時浮現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仿佛我答應的不是去賣腎,而是去樓下便利店買瓶水。
張嵐立刻換上一副笑臉,拉著我的手,親熱得像是親生母女。
“我就知道朝朝是個好孩子,懂事!”
“你放心,等你做完手術,阿姨給你包個大紅包!”
陸景行也溫柔地看著我。
“朝朝,謝謝你,我就知道你最愛我。”
我抽出被張嵐握著的手,平靜地說:
“不過,我有個條件。”
張嵐的笑僵在臉上。
陸景行的眉頭也再次皺起。
“什麼條件?救人如救火,你還談什麼條件?”張嵐的語氣又變得不善。
我沒理她,徑直走到陸景行床邊。
“陸景行,係統綁定了我們三年,一切都要AA。”
“賣腎的錢是五十萬,正好可以支付你的手術費。”
“但這顆腎,是我夏朝朝的個人財產,不是我們情侶的共同財產。”
“所以,這五十萬,算是我借給你的。”
“你需要給我打一張五十萬的欠條。”
“等你的病好了,這筆錢,連本帶息,你要一分不少地還給我。”
病房裏死一般的寂靜。
陸景行臉上的溫柔一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錯愕和不可置信。
張嵐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尖叫起來。
“夏朝朝你瘋了!你還想要錢?”
“我們景行都要死了,你居然跟他談錢?你的心是黑的嗎?”
我冷冷地看著她。
“阿姨,這不正是你們教我的嗎?”
“親兄弟明算賬,情侶更要AA製。”
“這三年,我買一瓶一塊錢的礦泉水,都要在係統裏記上一筆,你付五毛,我付五毛。”
“現在這五十萬,難道不該算清楚嗎?”
陸景行死死地盯著我,眼神陰沉得可怕。
“朝朝,你一定要這樣嗎?”
“為了錢,你連我們的感情都不顧了?”
我笑了。
“感情?我們的感情在係統裏值多少錢?”
“是你親口告訴我,最純粹的愛情,是不能被金錢玷汙的。”
“現在,我就在踐行你的理論啊。”
我從包裏拿出紙筆,放在他床頭櫃上。
“寫吧。寫了欠條,我立刻去聯係買家。”
“五十萬,一分都不能少。”
說完,我轉身就走,沒再看他們一眼。
走出病房,我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渾身都在發抖。
我給閨蜜林薇打了電話,電話一接通,我的眼淚就決堤了。
“薇薇,他要我賣腎。”
林薇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然後是怒吼。
“操!那對狗母子在哪?老娘現在就去剁了他們!”